父子俩冲口而出的颜色,说明他们内心深处的渴盼,而她本心里不想让他们失望。
寒衣节,她总能想到更好的方式为铭诚取暖吧。
刚刚她顺着父子俩的话就往下接了,反应过来,问:“哎你没事吧?”
“欢迎检阅。”陆泽瑞笑着张开双臂,在她面前转圈圈,供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查看。
他早就想好了,小女人势必会紧张,待她问起,他就主动让她检查。
“经历了潜在的危险,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她又问。
“危险并没有发生不是吗?那为什么要为不可能发生的事不开心?放心吧,一般情况下人们所担心的事,99%都不会发生。”是他多留了片刻,解除了危险警报,但他不想告诉小女人这些。
“儿子来,”他冲墨宝伸出双臂:“今晚爸爸做主了,可以让你晚睡半小时,去帮你妈咪缠毛线球。但说好,只这一次特殊,下不为例。”
“欧耶!老爸万岁!妈咪万岁!”
“唉——你这人,倒是让孩子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呀,现在晚上开始降温了,孩子才从被窝里出来,万一着凉怎么办?”夏琼依嗔怪着。
“哦。”陆泽瑞乖乖地将儿子又抱回床上,笑笑地看着儿子把针织衫穿在睡衣外面。
“发生了什么,让你今晚这么高兴?”他那不想藏起的笑招致小女人第二次询问。
陆泽瑞也清楚地感知,自己是放松的,是愉悦的,由内而外,整个身心。
杯子是一家了。
拖鞋是一家了。
一杯子,一辈子。他们也更像一家了。
因着小女人探听到的秘密,他及时处理了潜在的隐患和危机,将事故扼杀在了火苗初起阶段。
还有,小女人应该是答应给他和儿子织围巾了吧。
这么美妙的生活,又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陆泽瑞也积极地坐到阅读角的地毯上,把笔电搁在腿上,一边做着手头的事,一边享受着小女人和儿子的和谐。
一会儿是儿子双臂挂着毛线捆,小女人缠绕,一会儿换儿子绕团,小女人手臂挂线。
当小女人去端水时,就把儿子的小书椅倒扣在小书桌上,将毛线捆儿挂在椅子的四条腿上让儿子绕。儿子很惊奇,原来椅子腿儿还有这功用。
三人都是专注的,偶尔传来母子俩的对话声,还有敲击键盘的嗒嗒声,空气中流淌着宁谧,如幽静的山谷中偶有鸟鸣划过。
第二天刚到下班的点,陆泽瑞就急匆匆往家赶。一进门就用眼神锁定身影。约好今晚回来包饺子的,在一楼寻了寻,竟然一个都不见。
一步三阶地跨到二楼上,辨别声音来源。
“咔哒哒哒……”一连串不停歇,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貌似是在小女人的公主房里。
轻轻推开房门,陆泽瑞就看见儿子坐在小女人的腿上,被她的胳膊护在怀里,正在一台罕见的老式缝纫机前,两人合作在针下朝前推着布料。
小女人的脚上上下下踩着踏板,带动两腿也一上一下,孩子的小身体小屁股都跟着一颠一颠的,被逗得咯咯咯直笑,直嚷嚷好玩,好玩,嚷完继续笑得开怀。
小女人时不时垂眸看一眼孩子,再抬眼看一看走针,一直抿着嘴角静静地笑,手上的动作不停歇。
“咔哒哒哒……”声响连续,是现下生活中不常听见的节奏,却呈现最朴实的人间乐章。
陆泽瑞环着双臂,斜倚门框,眼睛一寸寸描摹,头脑记忆整个画面的细节。
“好啦。”夏琼依将最后一道边缝合完毕,舒了一口气,“你爸爸也该下班了吧。”
“爸爸……”墨宝一抬头就唤,急急从妈咪怀里钻出来,跑向老爸,拽着他的手臂往妈咪那儿去,“您快来看。”
“回来啦。”夏琼依浅笑着打招呼。
“嗯,回来了。”
陆泽瑞顺从地跟着儿子,但走到折叠布料的小女人跟前,她却直接抱起布料向外走。
去到他的房间,她将缝好的淡绿色碎花泡泡纱样的棉罩子,套在了貌似按摩用的床上,尺寸刚刚好,脸部坑洞处是空的,四边的褶皱花边轧得匀称漂亮。
她将罩子抻平展,又把一个四方抱枕塞进了一个同色套子里,拉好拉链搁在坑洞处,应该是准备平躺时枕脑袋用的。
“你这是……”陆泽瑞很困惑。
“爸爸,妈咪说您每天那么辛苦,每天晚上都要加班,所以就买了按摩床来,想让您放松放松。”
“……”
没听到应答,夏琼依继续扽着套子四周,笑问:“怎么?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吗?我……”
“没。”陆泽瑞截断她的话,“只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每天带着儿子,要做那么多事,也很辛苦。你这样,我心疼。”
他终是决定不改换词汇,将真心表达出来。
“你就说你开不开心吧。”她弯身扽着边沿仰头问。
“当然。这是非常宝贵的用心特别的爱。我不是狼心狗肺,也向来懂得珍惜和感恩。”
“打住啊,只要开心,无需其他。”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管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