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没把何氏和冯娇娘放在心上,反正直接把人打发到姜萍那里去了。
她照常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然后带着桃枝在宫里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把那些苜蓿种子撒了下去。
桃枝进宫之前做过农活,她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苜蓿种子。
“娘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乡下的牛倒是很喜欢吃呢。娘娘要是喜欢花木,我叫人再送来几盆花。”
桃枝挖坑,姜芙埋种,二人配合着,一小把种子很快就都种了下去。
“别人给的,这东西好活。别送,浪费了,我种什么都死。”
姜芙洗干净双手,有些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实话。
像仙人掌,绿萝,铜钱草这些据说只要是个人都能养活的植物,在她手里都挺不过俩月。
希望这些苜蓿能自己争点气……
姜芙的举动,很快被报到了郎轶那里。
听完,他翘起嘴角:“皇后娘娘很有闲情逸致。”
这意思就是不必盯着了,随便她。
姜芙没清闲两天,文贵妃找了过来。
她开门见山:“安嫔原本住在翊坤宫后殿,现在她也是一宫之主了,只是安嫔还年轻,又怀着孕,本宫不放心让她搬出去。不如让安嫔先搬到偏殿,好生布置一番,倒不至于委屈了她。”
文贵妃特地强调,不想委屈安嫔。
俨然是说,姜芙要是不同意,那就是她这个做皇后的想委屈安嫔。
姜芙微微一笑:“安嫔的确已经是一宫主位,按说挪宫是应当的。”
文贵妃以为她同意了,刚要再说,又听得姜芙继续说道:“依本宫看,安嫔是个有大福气的,待产下龙子,说不定陛下会亲自给她选定住处呢。到时候或许又要搬一次,实在过于辛苦了,不如我们都耐着性子,再等一等?”
搞笑,你想刺我,我还想刺你呢!
你说我不贤德,那我就说安嫔福气大。
说不定翊坤宫正殿以后都得给安嫔住,你气不气?
文贵妃不仅气,简直气死了。
她和姜芙的无所谓不一样,她对皇帝是有真感情的。
哪怕怀疑自己不能生,其实是皇帝忌惮文家,不想让她生,她依旧很难把全部的仇恨都加在他的头上。
她现在既希望姜萍一举得男,又担心姜萍仗着儿子,不受自己的辖制。
甚至越过自己!
后宫女人最怕什么?
最怕的不是自己失宠,最怕的是本来比自己差的,要看自己脸色的人得宠!
文贵妃脱口道:“怎么,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安嫔若是生了儿子,难不成本宫还要把翊坤宫的正殿腾出来给她?”
姜芙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然后才徐徐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的心意,岂是我等能随意揣测的?文贵妃还请慎言。”
好话赖话都让她说了!
文贵妃气得想骂人。
但她骂不了皇后,最多阴阳怪气。
很明显,现在也不能阴阳怪气。
“安嫔的住处实在寒俭,望皇后娘娘垂怜,让她住得舒适一些。”
文贵妃压下怒火,又提议道。
姜芙这一次没有反驳她,而是把桃枝叫过来,细细吩咐她。
“你去找小李子,让他派人去挑上好的家具摆设,再让太医仔细查过了,但凡有影响母体和胎息的,或是相生相克的,全都剔出去。每做完一件事,就让负责人签上名字,再告诉他们,倘若哪里有个什么不妥,将来就按照这个名册去抓人。”
有小李子在,就等于在郎轶那里过了明路。
有太医在,什么麝香红花牛膝草的,都别想夹带进去。
有签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一开始就不想活了,拿命来完成任务。
桃枝应声领命。
姜芙想了想,又补充道:“安嫔怀孕辛苦,什么花啊草啊的,告诉花房那边,就别往她跟前送了。”
文贵妃越听越气。
她瞟着桃枝,冷声道:“娘娘这是防贼呢,样样都考虑得如此周全,不愧是安嫔的好姐妹。”
姜芙对桃枝点点头,让她去忙。
等桃枝下去,她才看向文贵妃:“文贵妃如果有孕,本宫也会如此谨慎小心地对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文贵妃再急迫,也不该半路截人。若再有下次,别怪本宫责罚。”
皇帝在安嫔那里刚坐了没一会儿,安嫔就开始孕吐不止。
趁着当时乱糟糟的,文贵妃直接派人把皇帝给叫走了。
当然,皇帝确实也想走,只是如果没有文贵妃,他或许能再忍受一下。
说完这一句,姜芙直接赶人:“本宫乏了,文贵妃请便。”
文贵妃铩羽而归。
有小李子亲自挑选,她那些用麝香和红花浸泡过的家具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即便各种疏通,把它们抬进安嫔的房间,等太医过去一检查,也会发现端倪。
到时候白白搭进去几条人命。
“还都是好木料的,气死本宫了!”
连文家也只弄来这么几件而已,有小屏风,有椅子,有博物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