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洛家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洛父年龄略长杜渊几岁，两人已经有十年没见过面，再次相见，难免老泪纵横。
“杜老弟啊，当年一别，实在是......”
杜渊拉着他的手，深深叹息。
两家当年是邻居，双方家庭也都有孩子，关系自然不错。
洛家不经商，是艺术世家。
经年不见，四位长辈并没有任何隔阂，相处起来还是和当年一样自然。
“汉娜，真是好久不见了。”
宋艾拉着洛母的手，将人好好看了一遍。
华国人，叙起旧来是有说不完的话的。
作为唯一在场的小辈，杜还笙乖巧坐在自己母亲身边，两位母亲的话题说着说着自然而然放到了孩子的身上。
杜还笙被两位爸爸拉去下棋，他不懂棋，坐在小踏上。
脑袋轻轻靠在杜渊的左手臂上，偶尔嘴馋了就用手捻起一块饼干吃起来，也没忘记投喂自己的父亲。
“杜老弟，别光顾着逗儿子，快下。”
洛衾看着杜渊和小儿子的互动，说不出的羡慕。
他的大儿子今年已经三十，正是忙事业的时候；小儿子洛年二十二岁，从小就是安静的性格，不会像杜还笙这样和他互动。
杜渊爽朗地笑了两声，拍了拍小儿子的脑袋说：“你洛伯伯这是羡慕我呢。”
杜还笙笑了笑，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米白色的小糕点，放到洛衾面前：
“洛伯伯，你也吃点垫垫肚子，晚饭还要好一会儿呢。”
洛衾拿起来吃了，笑声里含着羡慕：“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我看你这个儿子，比小棉袄还要暖啊。”
杜还笙被夸得有些害羞，朝自家老爸吐了吐舌头。
“可不是，他现在就是家里的纪检委员呢！整天盯着我们全家人都要按时吃饭，早睡早起，还给我和远知设门禁，晚上有应酬十二点之前必须要回家。”
杜远知在这段时间被杜还笙看得紧，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很快。
可是杜渊的胃病事年轻时候落下来的老毛病了，前不久的时候还被杜还笙看见他在悄悄吃胃药。
从那天起，杜还笙严格把控家人的吃饭时间，连带着生活不规律的杜原艾也一样。
家里人宠着他，再加上这样的方式确实对健康有好处。
洛衾喝了口茶，开玩笑说：“要不你把还笙给我当两天儿子，让我也体验体验有小棉袄暖心的日子。”
杜渊看了儿子，摸了摸他的头发，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你可别想跟我抢儿子。”
话间，棋盘上的杜渊已经被洛衾逼到绝境，这一局，他输了。
杜渊输了棋也不气，对杜还笙说：“茶凉了，你帮爸爸重新沏一壶过来。”
茶壶被放到了他手里，杜还笙摸了摸茶壶底，明明还是热的。
他只当爱茶之人多有讲究，没有深究，端着茶去了厨房。
杜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勾起的唇角落下，有些心不在焉。
“杜老弟可是在担心还笙的病情？”
杜渊点头，将前段时间杜还笙心脏病发晕倒进急诊的事情说了。
他和洛衾这些虽然没有见面，联络却一直没有断。
洛家在海外人脉很广，也一直在帮杜还笙寻找合适的供体心脏。
“汉娜，这么多年，真是麻烦你们了。”
汉娜也颇感遗憾：“我家老大认识不少有名的心脏方面的专家，可要想找到一颗合适的供体心脏，可遇不可求啊。”
宋艾听她这么说，眼眶瞬间红了：“要不是国内实在找不到，我们也不可能把希望放在国外去。”
杜还笙是先天性心力衰竭，慢性病无法彻底治愈，随着他的年龄增加，心脏负担越来越大。
上次晕倒送医院急救后，一家人又带着他去做了次检查，结果不容乐观，已经有三级心衰症状的趋向了。
“要是可以，我会毫不犹豫把我的心脏换给还笙。”
聊艺术的两位夫人说不下去了，下棋的两位先生也没法再继续。
四个人看着厨房里，跟在阿姨身边有样学样泡茶的杜还笙，不由叹了口气。
多好，多年轻的孩子。
杜还笙对他们的谈话毫不知情，专心跟阿姨学习泡茶技法。
杜还笙那边泡好了茶，手指被烫了一下，立马伸手去摸耳垂降温。
提着茶壶回去的时候，他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
杜渊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自己这个父亲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沉稳的，除了在自家人面前，对着外人这么失态，还是第一次。
“爸，你怎么了？”
杜渊轻咳一声说：“刚才吃糕点被呛了一下，没什么事。”
杜还笙听完赶紧给他杯子里添了茶，“那你快喝口茶压一压。”
低沉的氛围因为杜还笙又重新变得欢快起来，他一会儿跑去给宋艾送水果吃，一会儿在棋盘上帮杜渊撒娇悔棋。
一个下午，家里四个长辈都被他哄得直乐。那点不开心的事情，暂时被抛诸脑后。
晚饭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