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的纪怀安心中警铃大作:白念不会是喜欢上还笙了吧?
床上虚弱的年轻男人,此刻正张开嘴巴,乖乖吃着杜还笙递给他的苹果。
他看向杜还笙的眼神,好温柔。
退了烧的眉眼舒展开来,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纪怀安觉得白念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白念看起来比以前要开朗很多。
纪怀安回忆起和白念以前的见面,每一次白念都不太敢看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地低着头,就算是有正事要说,也是很快说完,然后迅速跑开了。
而现在,白念虽然还在生病中,眼神却是明亮有神的,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清爽。
纪怀安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悄悄走到杜还笙身边坐下,加入他们之间的对话。
白念对他现在的好感值已经有六十多了,看见纪怀安坐下来的时候,白念就朝他笑了一下,喊了一声学长。
纪怀安点点头,接过杜还笙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杜还笙问。
白念摇了摇头,因为发了一场高烧,大量的记忆冲击着他的脑子,以至于他现在还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宴霄,然后后脑坠坠地发疼。
他没什么想法,但能肯定的是,那个家他是不会再回去了。
“我想通了,我早就已经成年了,赖在那个家里也没什么必要的。”
杜还笙一本正经地点头,对他的醒悟非常欣慰。
白念看着被安然无恙放在床尾的书包,又偏过头去看杜还笙。
杜还笙一脸的骄傲求夸的表情。
他从第一天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白念有一张银行卡,里面都是他这么多年自己打工攒下来的钱。
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所以杜还笙在那么混乱的场景下,首先记住的就是要帮他保护好他的银行卡。
白念摸着好好放在书包夹层里的银行卡,感激地笑:“谢谢你,还笙。”
杜还笙摇摇头,问他:“学校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才开学,你现在要是去租房子或者住酒店的话太不划算了。”
他小心翼翼关注着白念的每一个微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我那个公寓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将就住一段时间,顺便也能帮我看家。”
杜家这样的家庭,房子平时就算没有人住,也会有钟点工按时上门打扫卫生,根本不存在杜还笙说的看家。
白念知道,这是还笙为了保全他那点自尊,在找借口呢。
病房里的空调开得挺热的,杜还笙紧张兮兮地抿着唇,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白念。
白念从来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
借着给他一点友善的帮助,最后从他身上获取更多的事情,他不是没遇见过。
他之前的室友就是这样。
那时候大学刚开学,白念因为性格内向,胆子也比较小,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讨好型人格。
他自觉地承包了宿舍的卫生,大一的时候艺术系的课程很多,他是在宿舍里时间最少的人。
于是就成了室友们的免费跑腿。
再后来,等他不想再这样,拒绝帮他们带饭取快递买东西的时候,他就被三个室友一起孤立了。
从那天起,他洗了挂在阳台上的衣服永远不会干,鞋子里总是有积水,床单上总是会无缘无故沾上许多不明污秽物。
这种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室友开始对他散发善意。
等他下课一起去吃饭,送他去打工的地方,在宿舍里也帮他一起打扫卫生。
白念那时候太孤独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他的这个室友会突然对他这么好。
他不是没猜想过对方这么对他,或许是出于某种目的性。
那时的白念就像是这所大学里的异类,没有朋友,独来独往。
他的内心其实很渴望和人有着良好的交往,所以在他的那个室友借过生日的理由把他约去一个私人会所的时候,他只犹豫了几秒钟就答应了。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白念差点被下药。
他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
介于对方一口咬定是白念自愿的,警察口头教育几声就离开了。
白念从会所里出来,抬头望着被黑云死死压着的月亮,想起在会所里那些人威胁他的那些话。
他的人生,很糟糕,就像是头顶的天气一样糟糕。
他不再相信有人会对他好。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赤裸的欲望。
而眼前的杜还笙,他的眼睛清澈得就像是刚刚降生的婴儿。
白念对杜还笙说:“谢谢。”
杜还笙眨眨眼睛,浓黑的睫毛轻快地扑扇:“你答应了?”
他的高兴溢于言表,白念被他看得脸有点热,轻轻点了点头。
杜还笙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当即决定今天带白念回去录开锁指纹。
然后把客卧给他收拾好。
等白念输完液,一群人离开了医院,来到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