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陈丽娘派出来送信的柳娘子的娘家侄儿,柳娘子是她的心腹,她的侄子也被带着给她做一些私密的事情,上次来下河村送信的也是他。
几人一看认识,这不是上次那个小哥嘛。
这么晚过来,难道品花楼那里的肥皂卖脱了货,陈妈妈连夜叫人过来送信催货不成?
任德是这样想的,任平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从老鸨子刚拿到上千两银子的肥皂款,上批也不过就送了百十块肥皂而已,就收益这么多,差不多一块肥皂就有十两银子。
他们当然知道这肥皂的成本是多少,就是些油脂值钱,灰水的成本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主要就是弄起来麻烦,花费的人工多。
“东西都卖完了吗?”
任德惊喜地道,却又遗憾地道,“家里的昨儿都送过去了,没有存货了。”
柳小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有妈妈的信,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递过一个竹筒来,外面用蜡封口,很是正式。
他的信是递给小云的。
任德见此,忙道,“柳小哥辛苦了,想来还没有吃饭,来来,我领着小哥先吃些垫一下。”
说着就带着柳小哥离开,现在天色已晚,外面还不太安稳,今晚是要安排他住下来,这连夜走,必是不太安全。
小云接过信,让任平弄开竹筒外面的蜡封,从里面倒出一卷纸来。
认得是陈丽娘写的字,两张纸写满了蝇头小字,这陈丽娘年轻时也是才貌出众的花魁,虽然说不上是才女,却也是能写会画,这一手的字也是写的清丽秀美。
这字是小云极为羡慕的,她虽然能认的这字,却写不出来,自己抓个毛笔写简体字都是七大八小字如抓糠,那繁体字更是不会写,不过却不耽误她能顺利读通信的内容。
信里写了两件事,一件是让任家这段时间不要去品花楼送肥皂,暂时停一下肥皂的销售,因为有人盯上肥皂了。
再就是上次培养的那两个清倌人没有红起来,品花楼的高级客人流失严重,她问问小云有没有想起什么更好的词作,或者有没有别的什么歌舞,上次那首词作有些鸡肋了,上层的文人贵客认为不伦不类,不文不白,挑了一堆毛病,不讨文圈的喜欢。
而对下层普通人,又觉得没有以前那《民族风》通俗易懂朗朗上口,不接地气,也没有在市井流传起来。
这样那两个清倌人就有些尴尬了,一炮没有红,二流都上不了,又不能真让她们梳弄了接客去,那样急打急的就更没有头牌可以培养了。
陈丽娘现在就是想找小云出个主意。
自己这个女儿是梦中遇仙得神授才学,虽然还没有成年,却是可以商量大事的。
之前小云在丽春院里,出一首歌就能捧红一个姐儿,真是让陈丽娘大开眼界,她现在对自己这个女儿的能力是迷之相信。
竹筒里还有几张银票,是陈丽娘自掏腰包付的肥皂款,那肥皂给周侍郎拿去了,但她却不能不给钱啊,虽然是女儿弄出来的东西,可任家也出钱出力了。
女儿现在在任家养着呢,这钱说是给女儿的,其实她也知道钱多半是到了任家手中,只希望任平看在这钱的份上能多照顾小云。
小云看了信,又将信给了任平看,安置好柳小哥回来的任德见两人默默无语,很是惊奇,“怎么了?”
任平将信递给他,任德看了后也是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肥皂买卖是不能做了,品花楼那样的后台都有人觊觎,我们无权无势的,若是被人知晓这肥皂出自咱们之手,必会要强索方子,必会惹祸上身。”
“我今天在家做肥皂,家里的那些猪油都给我用了,灰水也不多了,我本来还想着等德叔回来问问外面的情况,让人去更远的村子收呢。现在看来都没有必要了,就是做出来,也没有安全的渠道卖出去啊。”
小云有些遗憾,才卖了两次呢,就收益这么大,这来钱太快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通过品花楼这个销金窟卖出去的,那里卖的贵也是正常,换一个正常的渠道卖都不可以卖出十两银子一块的高价来,而且陈丽娘那里是一分钱的提成都没有要,全都给了任家了。
“这是看着利润巨大,一个个都眼红了呗,也是,十两银子呢,够普通人家吃一年的了,只能买一块肥皂,换了谁不馋。”
任平道,“那就先停下吧,今天做的肥皂就自己家用吧,以后若是可能的话,拿到陈国去卖,陈国那里不是有碱土嘛,更方便了。”
任德道,“这话说的对,听说已经在招安了,说不定那战事一停,运州那边的关口重开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他看到桌子上的银票又笑道,“这个真是一本万利,这方子可不能让别人得了去,小姐我们暂时先不做这个了,要小心要上。幸好今天已经租好店铺了,不过这装修和以后的操作事宜还要小姐操心了。”
任德又将这两天看的铺面,和已经租下的这个院子和小云详细说了说,三人就装修和经营又热烈地讨论起来。
最后小云觉得还是要亲自去现场看看,不然的话,纸上谈兵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