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五对昏迷刚醒的王校尉大声说:“我是董五呀!”
“啊,是董五,你怎么还没回洛阳呀?”
“没有,你先喝些水,到底怎么了?”董五边说边喂他喝水。
“大腿中了一箭。”
“哟,箭头还在里面,必须拔出,不然感染的话你会没命的!”
“这荒郊野外的,只有请兄弟帮忙了。”
“你躺好,不要怕疼!”
“好的。”
“我先喂你点酒喝,你缓一缓劲,过会儿你牙关咬住衣服,我得把箭头拔出来,兄弟忍一下。”
“好的。”
“开始了。”
“哇哇——,哇哇——”王校尉疼的大叫起来,眼泪都涌出来了。
“好了,你看这箭簇穿过你的铠甲,扎进你大腿肉里,幸好没伤及骨头。”董五手拿着拔出血淋淋的箭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说。
“太感谢了,感谢兄弟救命之恩!不然即使我赶到了熙州,人也必定死了。”王校尉挣扎着想起身给董五磕头。
“王兄不能动,你要休息一会!”
“从今起咱们就是生死兄弟,好吗?”
“好呀!那哥哥不要动,弟给你上药。”
“平时在军营,哥对你关心不够。”
“还好呀。”
“哥,我这里有‘创伤散’涂抹伤口上,不用十天包管你没事!”董五先用酒帮他创口消毒,然后帮他抹上药膏,扯了块布条为他包扎好。
“都让哥激动地流泪了,弟弟,你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你们经常打仗,我在军营里闲得没事做,就和军医郭郎中学了几招,有时帮他做下手,这‘创伤散’也是他给我的,我都随身带着。”
“今天真谢谢你了!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又准备到哪里去。”
“不瞒哥哥,我准备去白溪山寻找秦将军遗骸,当然景将军遗骸也要找!”
“你胆子真够大的,别人躲都躲不过来呢?”
“秦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们情如父子!”
“两位将军上白溪山的道路我知道,山势的地图我也看过,哥可以帮你,不然你就算找遍大山也难以找到。”
“那太感谢哥了!”
“贤弟,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立刻动身,最好能在天刚亮时赶到白溪山,我担心明天敌人也会上山寻找,只怕哥哥这身体?”
“贤弟,你说的有道理,哥这身体也不是黄泥糊的,战场受伤也不是第一次了,哥趴在马背上能骑行。”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驾——”
“驾——”
天麻麻亮,白溪山一片焦糊味,只有几只无家可归的乌鸦在枯树丫上“哑哑——,嗄嗄——”的悲伤地叫,似乎在悼念着什么。
本来春天里的白溪山繁花似锦、鸟语花香、春色嫣然,那一片片杜鹃花像火一样的盛开,那一团团八仙花蓝色的绣球让人赏心悦目,那一朵朵黄色的迎春花最惹人喜爱,到处青山绿水嫩草让人流连。
“哥,秦将军他们是从哪条路上山的?”
“景将军给我看过此山的地图,他们走的是靠河边那条路。”
“要不是你带路,我一个人真得抓瞎。”
“天亮了,我们快些!”
“好!”
“就这条路!”
“我们把马拴到这里?”
“不行,万一土蕃兵来,我们没有马匹那就是寻死!这山不陡,我们牵马上去,上边有通后山的路。”王校尉果断地命令道。
“哥哥不愧经验丰富!”
“你都在军营后方,上前线少,哥哥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佩服!佩服!”
董五和王校尉牵着马沿着这条路向山上一路寻去,走到半山腰时,只见上方到处是焦枝黑土,就连女贞、龟甲冬青、金边黄杨、红花檵木、沿阶草、小蓬草、酢浆草都被烧的寸草不留,到处尸横遍野,面目全非,当时双方将士厮杀的惨烈程度历历在目,董五感到令人揪心的痛!
董五虽然经历过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但还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他最初从尸体踏过去的时候,满地鲜血,眼睛都不敢睁开,闭着眼晴摸索着走,几次被尸体绊到踉踉跄跄的,反而落在受伤的王校尉身后。
“弟弟,你怎么啦?”王校尉关心地问道。
“有些头晕!”
“你不学过郎中吗!”王校尉知道他第一次经历此情景,打趣地说。
“不怕哥哥笑话,我胃里总有些犯恶心,有一股残渣剩饭要吐出来但又出不来。”
“弟弟,我们都习惯了。所以百姓常说,和平真可贵,爱情更美好!”
“王校尉,几天不见,你肚里墨水越来越多了。”
“董五,我看你的胆量倒是越来越小了,你这样如何寻找秦将军?”
“兄长批评地对!”王校尉提到寻找秦将军,深深地刺痛了董五的心,董五心想:“是呀,我们冒死到这里,干嘛!”
此刻,董五心头只有秦将军,想着慈父的音容笑貌,他强压着内心的恐惧感,低头向每个尸首寻去,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