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一轮又大又圆的残红夕阳, 三匹战马泼喇喇,直冲出了汉阳城西门。
六人相携进城,只有半数归来,城外等候的铁骑也少了一半。 西门氏的一队精兵,已经自行回归大营。
高骏猛勒缰绳,战马骤然立定的四蹄在地上滑出一小段才停了下来。
老将军只留下了十数个贴身亲卫,命令卫队统领率队先行回营。
白袍银甲小将驱马贴到老将军身侧,抬手摘掉了沉甸甸的头盔,抹了把汗津津的脸,急切地问道:“爷爷,不打仗了?”
高骏看向长孙的眸子里浮上层欣慰,却故意板着脸,反问道;“晋儿怎么说这仗不打了呢!?”
“此处远离大营,如果是大战将起,爷爷怎会只留下这么几个亲卫在身边呢?”高晋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年轻的脸上显露出失望之色。
“仗还是要打,而且会是场大仗。”老将军抬手指指孙儿身上的银甲,“晋儿先下马,把这一身的累赘先卸了,凉快凉快。稍后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亲卫帮着白袍小将卸甲的时候,高骏和高鹤两兄弟站在道旁树荫下,低声交谈着。
高骏问的直截了当,“方才的事,你怎么看呢?”
高鹤的回答也是丝毫不绕弯子:“西门翰今天来赴约,提前已经做好了把您和冯老、慕容坚全部当场格杀的准备。”
高骏轻“哦!”一声。
高松解释道:“西门氏那个背着柄夸张的大刀,叫方七的亲卫,前两日在营中遇到他随着西门翰来见大兄,当时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觉得这人透着古怪。
现在才明白,方七的双手根本就不是常年使刀的手,太细腻了,一个老茧也没有;
和他背着的厚重大刀,太不搭界。
方才他亮出双手的一刹那,着实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大摔碑手和擒龙爪都属于秦人秘传的武技,精通其中一种,已经是罕见的武道高手。同时修炼到大成,仅有‘薛岳’一人。
西魏只有很少一部分向秦人学习武道的武者,才知道薛岳,但是在江南的一些地方,“薛岳”凶名可是能止儿啼。
幸好慕容老八提前打过招呼,有高人在旁,我才强忍着没抢着和薛岳拼命。”
高骏问道:“你是说粥铺那个大伙计?”
高鹤摇头道:“不是,反而是粥铺冒冒失失的大伙计,应该感谢那位真正出手制住薛岳的高人。”
高骏微微皱了皱眉,“哦!除了大伙计,我也没看见谁接近过薛岳。”
高鹤梳理了一下慕容老八前后几段碎片似的话,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尽量理捋顺了些:“真正出手制住薛岳的是马车边灰衣虬髯汉子,武道大宗师,燕俱罗。
真正的武道大宗师,手段之精妙玄妙超凡!
大兄当也看出,薛岳是被瞬间制住,立即无法移动。
当时的他浑身上下不见外伤,虽然筋骨紧绷,却煞气消散,粥铺大伙计是在薛岳失去行动力之后,才挥臂击中了他。
其实,若非慕容老八提醒,我也察觉不出是燕俱罗暗中出手。”
“铺子外的燕俱罗距离薛岳应该有五丈距离,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慕容老八,还问他,燕俱罗修习的是何种武道秘技。
他却也不甚了解。
只说就在几天前,燕俱罗曾与他厮杀的同时,离着六十步的距离,隔空击伤过人,而且被伤的是慕容家最好的射雕手,也是他最得力的搭档,武道修为比他差不了太多。
慕容老八正与他厮斗,近在眼前,竟然看不出他是如何伤人的。”
高鹤摩挲着青铜刀柄上新添的圆洞,“大兄,燕俱罗这等伤人于无形的武者现世,百年之约的传说,,,,”
脱去战甲,只穿着白丝软袍的高晋大瞪着眼,打断了叔公,追着打听道: “谁?是谁呀? 竟然能够隔着六十步伤人于无形。”
高骏眼底的惊愕一闪而逝,笑道:“时间紧,我和你叔公有正事要谈;晋儿等见到了行偃,让他慢慢给你讲讲燕俱罗。
老十一,你继续说一说对京中形势的看法”。
祖父提到了同龄好友冯行偃,高晋立马不再追问。那个小武疯子,得知都城出了个武道高人,非得刨根挖底,纠缠着比斗一番不可。
“京里的格局应该已经明朗。”高鹤首先给出了他的结论。
“慕容家联合独孤家,加上冯家大力协助,彻底瓦解了宇文氏和元氏在京都的势力。
玄老请大兄来此的意图也很明显,借着大兄和他的私交,引我们高家为外援,对抗慕容和独孤的联盟,再次抬高冯家在朝中的地位。
玄老隐忍多年,总算是出手了,出手就老辣狠准,冯家少不了又能捞到一大堆官帽子。
如今的形势对高家最有利,北府大军驻军在京都与西府中间,既可以帮助慕容氏攻击西府,也可以出兵都城勤王,左右逢源。
大兄,该考虑考虑如何为高家多争取些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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