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黄家几乎占了坊市的四分之一,当初为了不显张扬,刻意分出了前后两座大院,将府里的正门开在了曲巷里。
整条巷子前后左右的宅院都被黄家购下了,一条巷子就开着黄府一家的大门。
当初做出这个设计的黄老太爷,真就说不清是不是未卜先知,还是无心插柳。
总之,这次黄家的脸面,靠着这个设计,勉强保住了。
前天下午,那个独自登门的黑瘦少年,如果腰里没插着柄刀,和街头乞丐一个样。堵着黄家大门,不嚷不骂,对着大门楼子抽刀就斩。
大天白日被人拆了大门楼子,不啻于让刨了祖坟,别说是黄家这种千年望族,就是小门小户,也忍不下这口气,非拼命不可。
偏偏叫花子少年拆了黄家大门楼子, 似乎没尽兴,还不走,抱着刀站在院子里,足足等了一刻。
黄家的大供奉、大客卿,闻讯赶过来了七八位,愣是没人敢上前。
结果,少年等的不耐烦了,两刀将黄府正堂大厅斩塌,收了刀,悠悠达达,走了。。
少年刚离开,黄家大爷就让人把大门外的巷子两头都给砌了墙,在别的地方临时开了大门。
原本的黄家前院,通向各处的门户也砌了墙,如今这儿成了黄家家祠之后的又一处禁地。
允许在这院子里进出的,不是高来高去的武道强者,就是九真观紧急赶赴来的山上仙师。
院里有棵龙爪槐,身披鹤氅的黄家大爷,从早到晚就坐在不大的一点树荫下品茗喝茶。
黄家的三大客卿,家祠出事后被紧急招来了两位,都是跨入了上三品武道境界的高手。
九真观弟子也来了两拨,前后来了四位已经结出金丹的大真人。
以他们六个人为首,各自领着数人,顶着烈日酷暑,没黑没白的在坍塌了的门楼和正堂瓦砾堆里东瞧西看。
就是字面意思,东瞧西看。
黄家大爷一旁盯着呢!谁要没经他同意,伸手动了哪怕一砖一瓦,都不行。
黄家大爷平时就话不多,这时也不可能嚷嚷,不管是大客卿还是大仙师,谁管不住手,黄家大爷都是一记雷法轰顶。
“大哥,既然大有用处,不如建座大棚,周围再蒙上毡布。”黄二爷是唯一爬梯子进院来的。他也是从家族的大供奉、大客卿越来越癫狂的神情中,明白大哥为何要留下被拆了的门楼和正堂。
具体有多大价值,他依旧不是很清楚,反正是很有用,很珍贵。
“不必。”和弟弟说话时,黄大爷延续了惜字如金的习惯。“不懂的终究还是看不懂,其中的玄妙,想留也留不住。”
指指蹲在瓦砾堆边,入神了的几个年轻人,“老二,你找关系,在刑部和兵部衙门给他们几个谋个差使。”
顿了顿,又说道:“黄家继续付薪俸,今天就都给办好了。”
坍塌的门楼边上,身上有伤的桑供奉,对着折断的一截水桶粗的断梁,已经连续盯了一天一夜,忽然站起身,虎虎生风的打了一路拳,猛地收了拳,皱着眉头,低头陷入了沉思。
陆续的,有些年轻人,或是像他一样有所感悟,就地打坐陷入了冥思状态,或是耗尽了心神,陡然晕厥过去。
只要没破坏坍塌后的原貌,也没人去打搅他们。
黄二爷路上经过老公奉身边,低声询问道:“程老,破镜了吗?”
程供奉双眼满是血丝,神情高度亢奋,尚且还能保持清醒,听到二爷问他,笑着答道:“破了,还想再破一境。二爷,老程是不是太贪心了!呵呵。”
黄楼云不过是试探着问一问,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回答。程供奉投靠黄家有将近二十年了,出身来历和真名真姓只有大哥清楚,来的时候就是小宗师,和上三品之差一线之隔,黄家这些年来舍得供给珍惜丹药和各种大补药材,他却一直也没能突破瓶颈。
看了瓦砾堆,不但破了瓶颈,还有再破一境的可能!
“难了。”程供奉自顾自摇了摇头,“残留的道意,越来越淡,很难扑捉到了。”
黄楼云不解的问道:“那天的来人,使用的是刀,难道残留下的不是刀意吗?”
程供奉指着盘膝而坐,身着道袍的数人,“二爷,你看,仙师们的收获,可比我们这些武者更多。 那人施展的既是刀法,又不是刀法,而是以刀入道。”
他笑了笑,觉得很难在短时间跟黄楼云解释清楚,拱拱手,换了个位置,聚气在双眸,盯着块炸裂的青石脊兽。
黄楼云左右瞧瞧,就他和这院子里诡异的氛围格格不入,忙登上墙边的梯子,翻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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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安人坊,在新都城开建之前,原地就有一座小寺庙。破破烂烂的,只有一个小弥陀。
城大人少,城中不缺空地,又有人帮着说了话,小庙便被保留了下来,而且还明确的划出了寺庙占地。 划出的地界,远大于小庙原来的占地。虽然也一直香火不旺,小弥勒熬成了老弥勒,终归给庙建起了一圈新围墙。 院内的分出了前中后三殿,塑了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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