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县变成了一座大型工地,到处是有条不紊忙碌的人们。
田地里汉子们收割荒草,妇人紧随在后,就地编织成草席草帘。
城内的危房一律被拆除,低洼处得到填充,沟渠也有人在逐节检查、疏通。
从城内到亮马河畔,上万青壮散开,连成了一条线。
城内拆除危房的砖瓦,没有充足的大车运送,就以这种手递手的方法,传送出城。
三十座一组的大仓库样式的建筑已经完工,第二批已经搭建出了框架。
为自己建居所,不用动员,流民都积极性十足。
石典吏在规划第三批的三十座仓房,苏秘找了过来。
“要加快速度。”苏秘说道。
“砖瓦瓦都不够了,墙面能让妇人们编织草帘对付着,屋顶必须能扛的住连日暴雨,不然的话,外面下暴雨,屋里下大雨,没法住人呀。”石典吏皱着眉。“苏大人,您去找小王公子,问问他有什么办法吧。”
“王家封门谢客了。”苏秘抹了把汗,一脸的无奈。
“找苏小姐,她兴许有办法。”石典吏催促苏秘快去。
“找了,全城都找遍了,没找到。”苏秘眼里带着不安。
“我想想。。。。。小王公子搭建的木屋,大人去找过了吗?”石典吏说道。
“我这就去。”苏秘跳上马背,催马急奔而去。
窦灵儿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来回卷着一缕散开的鬓发,脚在空中摇晃着。
和她并肩坐在木屋边沿的苏素,托着腮帮,眼神木呆呆盯着垂挂的柳枝。
柳枝在阳光里垂挂着,一动不动,她的眼珠也呆滞着,一动不动。
小木屋东边,搭建出了亭子简单的框架,堆在地上的物料,不知被野狗野猫还是谁家的顽童扒的乱七八糟。
“好无聊,好烦呀!”窦灵儿仰面躺下,胡乱踢踏着脚。
苏素被窦灵儿踢到了腰上,差点掉下去,她猛地向后仰着身子,双手抓住了木台的边沿。
忽然,看到了沿着河堤策马疾驰而来的大哥,她懒懒地朝哥哥招着手。
“你什么时候跑这来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让我在城里一通好找。”苏秘坐在马上,刚好平视着妹妹。
苏素也不回答大哥的问话,她眯着眼,看了眼天空中的烈日,说道:“巳时正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光时间不多了,各种物料也不足。。。。。。”苏秘心里着急,直接把遇到的难题都说了出来。
“。。。。。王小石为什么非要在亮马河边搭建仓库样式的大屋? 费工费料。”
苏素双手按着木台向后挪,盘起腿,从怀里取出张自己手绘的汉阳县地形图,木屋地板上铺开。
她用手指点着亮马河西岸,“石典吏做人太古板,啥时间了还顾虑着条条框框。
这个地方以前是个规模挺大的村子,元家大军过来的时候,曾经被征用当做大军指挥所,元氏大军撤走后,彻底荒废了,我去看过,废墟里可用的砖瓦很多,足够搭建库房的材料。”
手往身后比划,“人数超过了预期,城墙外面也可以搭建一坡倒的简易棚屋,顺序是先北后南。”
讲完了,直起腰,收起了地形图。看着哥哥,轻叹道:“哥,你应该学王小石,遇事多往远想想。
你试想一想,大暴雨过去之后。
离京的这些流民会怎么想?
将他们尽可能安置在县城以西,是为了让他们远离京都,往西去,又没吃没住,最好的选择是长留在汉阳县。
这次魏水河大桥被冲垮是躲不过去了。
哪儿最合适建渡河的码头?
对了,就是如今让你们搭建大屋的地方,大秦朝时那儿就是个大型民用码头。
就不用我解释了吧,那些紧急搭建的仓屋就是一群下鸡蛋的母鸡。”
苏秘脸上神情数变,最后浮现出喜色。
狐脸儿少女伸出手来,说道:“付费,十亩地! ”
窦灵儿立即指着东边,嚷嚷着:“就要旁边的这块空地。”
苏秘谄笑着,说道:“攒一块,到县衙拿地契。”说着就扬鞭催马,向县城方向跑去。
“太平,要汉阳县的田地干嘛?”
“地滚球,你懂什么!就知道伸手跟你哥哥要东要西,自己有,难道不好吗?”
“嗯,好啊! 你要算上我一份。”
“凭什么啊,就不带你玩!”
“真小气,太平太平,心里不平,小气鬼一个。”
吵吵闹闹,俩个少女在木屋里打着滚,互相挠着痒痒肉,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老远。
小六子是在八个高府精悍扈从护送下来到了汉阳县。
同行的还有带了几大包衣服,零食的韩秀儿。
衣服和零食大半是带给独孤嫣然的,除了这些,还带了大柱国夫人的一句话,‘都安心的和王家人待在一起。’
这句话,郝青霞也听父亲叮嘱过。不光要她和王家人在一起,还再三叮嘱,照顾好弟弟,姐弟俩一定也要和王家姐弟处好关系。父亲不叫他们,他们就不要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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