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严文轩干什么?那小子整天无所事事,谁知道他在哪里。“
三哥擦了擦头上的汗,一提到严文轩就一脸嫌弃。
“我有事找他。“苏晚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咬了咬牙。
“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小子了,他今天拿着锄头上了地里,好像朝那边的梯田方向去了。“
三哥苏地周围的村民向苏晚晚指示了方向,也是一脸嫌弃:“连旱地都种不好,这家伙还跑去水田折腾,啧啧啧。”
苏晚晚马不停蹄地赶往梯田方向,跑了一半,果然在路上遇到了老远就在向她这边走来的严文轩。
再次加快脚步,苏晚晚立即冲到严文轩面前。
“上回让你去找王支书把你的表单要回来,那件事你办好了吗?”
顾不上周围的梯田里有几个正在忙碌的村民,苏晚晚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地问道。
“别提了,我已经去找过王支书好几次了,每次他都不太愿意见我,还说表单交上去了就是交上去了,他总不能抹着老脸去县里把那张单子给我要回来,让我下回做事小心点,然后就把我打发走了。”
被苏晚晚问到这件事,严文轩也是一脸的沮丧。
毕竟上一回苏晚晚已经跟他陈述过了这件事的主要利害关系,这要是因为一张表单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他可就要后悔死了!
这话听在苏晚晚耳里也是个不小的震动,她居然连这点事都做不了,帮不上许言……
一阵阵的失落和熟悉的恐惧,再次将苏晚晚包围,使得她本就苍白空洞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尤其是在炎炎的夏日之下,其他人都是红着一张脸,只有她的一张脸白的出奇,隐隐的甚至还让人觉得恐怖。
“不是,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啊?难道心里真的是为了我着想?”
看到苏晚晚脸色,严文轩的心思转了好几个弯,好像终于转到了个对的地方。
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晚晚。
“你心里也知道?”
苏晚晚嗤笑一声,冷漠的转身。
她没工夫再跟严文轩在这废话。
“我还说呢,自打上回我去你们家要钱之后,整个村里就疯狂的传我的坏话,当然了,我也没少说你们家的事儿,所以我想问,我都把你们家说成那样了,你还大发慈悲的过来劝我别坏了自己的前途。”
严文轩一边说一边往前跟:“我居然还真当你是个什么高洁的莲花,甚至要把你当成我女神了,谁知道你也不过就是为自己着想!说开了吧,你是不是跟那个钟卿卿一样也喜欢许言呀?”
身后严文轩的声音响彻周围数十米,苏晚晚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冷冷一笑:“批评别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站在哪个位置,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潜在的风险,说不定哪天你就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哼,报应不报应的先放一边,你知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许言他爹自打从卫生所回家以后,情况每天都在恶化。我今天上山之前还听老爷子在那儿咳嗽,估计他活不了多久了。”
严文轩总是喜欢传播村里的各种谣言,村里的大小事情几乎都是严文轩和他身边的顽劣少年传播开来的。
“关心别人之前,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看你现在这状态,恐怕连一天三顿的饼子都快吃不起了吧?”
留下这句话,苏晚晚径直朝广播站走去。
严文轩刚才说的情况她也有所耳闻,许老汉本来是在卫生所靠县里开的药和卫生所的吊瓶维持生命,现在突然不知为何离开卫生所回到家中,吊瓶自然是打不上了。像他这样的肺病病人,最忌讳的就是一直生气发脾气。
许老汉又是个一有火就忍不住爆发的人,成天跟子女吵架。
严文轩说的话说不定也是真的。
苏晚晚回到广播站,迅速完成第二天的时代语录抄写,顺便将几本故事书装进包里,匆匆吃了几口饭,勉强让自己不至于饿昏,然后就迅速背起包,关掉广播站,朝许家走去。
黄昏的阳光洒在村里的小路上,越往许家的方向走,苏晚晚心中的不安就越深。
直到拐进许家所在的这条小路,苏晚晚才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不少已经收工回家的村民此时都聚集在许家的门口,围成好几圈,朝许家的院子里张望。
“问一下,他们家这是怎么了?”
苏晚晚站在一个村民旁边,也学着长颈鹿一样往里面看。
“嗐,不就是许老汉吗?他的身子一直不好,还非要从卫生所回家。回家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旁边的村民一边说着,苏晚晚一边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
除了清晰的呼吸声外,还有断断续续的责备和哭泣声夹杂其中。
“爸,您别再骂了,您不是说许恩他还小吗?您这么骂有什么用呢?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犯了一次错就犯了。”大姐许兰跪坐在父亲许老汉的炕前,一次又一次地抹着眼泪。
“咳咳咳……你把那个……咳咳你把那个混小子给我叫过来!”
许老汉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却硬是一点汗都没出,但一张脸憋得通红,一句话要咳嗽两三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