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拿着手里空空的茶缸子,赵英小声叹气。
“娘,要我出去把晚晚追回来吗?”在厨房洗好了碗的大嫂姜淑珍边擦手边走到客厅。
“唉,昨晚那么冷,风那么大,我过去叫她回来睡觉,她都不听,你过去劝她有什么用呀,中午多做点肉吧。”
姜淑珍点头。
将放了播讲稿和不少语录稿纸的包往家里一放,苏晚晚浑身便轻松了不少,甚至连困意也消减了一大半。
回忆着刚刚在卫生所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苏晚晚心里就有些发笑。
幸亏有之前在百花村交换的经验,不然早上看到钟卿卿二人私下里干的事儿,只怕她要足足惊讶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也不知道钟卿卿是怎么把方吉利给说通的。
虽然她不怎么认识方吉利,但好歹跟方吉利的父亲打过几个照面,印象中那么老实憨厚的老人,必然不可能培养出一个违反生产队明面规定的儿子。
只能是钟卿卿主动提出的这件事。
“晚晚,你咋过来了?”
苏晚晚走到厂子附近,远远的便看到好几个昨天就在这儿帮忙的男青年,已经开始忙前忙后,有好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搬着堆放在屋里的木料。
“这是在做啥?许言呢?”苏晚晚一连走过两间屋子,没看见许言的影子。
父亲苏阳应该已经去王支书那里了。
“噢,许言哥说他还得去生产队干活,差不多中午就干完了。”帮忙的青年爽朗的回应。
苏晚晚若有所思点头,“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本来早上卸下货时,苏阳和许言就有目的的给每间屋子都分配了相应的木料,眼下,这些青年居然将已经卸下、堆放好的木料来来回回的搬入搬出,让人看不太懂。
“哦,许言哥这回一并带回来的,还有一些小的木料切割机器,就是手动的小机器,把这些这么大块的木料切成小块,再从小块儿制作成一个一个的木签子,这样才能把那些香粉给裹到木签子上,做成成品香。”
苏晚晚一边点头,一边跟着其中一个青年走到了机器的边上,自上而下查看着这个切割机器。
果然是小机器,目测看来,机器的长度不过半米多点。
倒是机器的刀口看起来很锋利。
切割时,只需要将提前锯成条状的木头放进机器的刀口中,随着手柄的起落,木头便被切割成更细的形状。
“我们现在把那些体积大的木头拿出去锯成合适这个机器的形状,再搬回来,方便之后开工能直接用。”
“好。”通过边上青年的演示,苏晚晚当场便明白了这个机器简单的原理,边点头边走出了屋子,给青年们留出干活的地方。
眼下,工厂的原材料基本已经配备齐全,连每个屋子取暖用的炉子也可以投入使用。
可以说,只要等这些木材全都锯完,工厂就可以开工了。
但也就是在这时,苏晚晚才意识到一个始终被她忽略的问题……
工厂虽然有了长条凳子,但没有桌子。
没有桌子……
苏晚晚边往外走,边想着这个问题。
这四五间屋子,给每间屋子都安排两三张桌子的话……起码需要十来张桌子才够用。
去哪儿弄十来张桌子呢……
临时联系镇上的木材厂吗?
苏晚晚一直走到厂子边上的路口,远远的瞧着生产队脱粒场的一角。
从这里看去,全然看不清脱粒场中正走动的人影。
但许言此刻就在这些人影之中。
蓦地,一阵细微的幸福感笼罩在苏晚晚的心里,她随口叫住了边上正路过的青年,指派他去苏家。
“你去了就跟我娘说,厂子里需要桌子,先把我房间那张桌子清理一下,搬到厂子这边来。”
路过的青年答应了一声,拔腿便往苏家走,很快就照苏晚晚说的,将收拾好了的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搬了过来,两人合力将桌子安置在了其中一间屋子里头。
看着放了一张桌子后仍旧空空的屋子,苏晚晚暗地里叹了口气。
“晚晚姐,这下全都弄好了,是不是就差桌子就能开工了?”
苏晚晚颇为无奈的点头,看来她得去找一趟王支书了。
“刚才我在回来路上,王支书让你过去一趟呢。”
计划的好不如撞的好,这青年一说,苏晚晚立即从凳子上起身,头也顾不得回,直奔王支书办公室而去。
此时此刻,站在办公室正中央的方吉利双腿发抖,手心也不由自主的往外渗着汗。
“你是说,你不是故意的?”王支书看了看旁边的一个戴袖章的青年,那青年立马开口:“你要不是故意的,咋我打听的青年好像都跟你说过话呢?你这不是故意找他们说这茬的吗?”
方吉利抖的更厉害了,“我……我也没跟多少人说呀……”
“村里其他青年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厂子,怎么他们就说不出这种话呢?你确定你是不故意的吗?”
王支书边上的青年继续盘问。
苏晚晚动作极快的在外头敲了敲门,带着一阵发凉的风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