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望着我的笑容,微微怔了一下,张口提醒我:“平津关的齐思渡是一个好人,我前些日子书信给他,他也派人回了信,他答应了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
“他娶你,你嫁他,只是皇上赐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且不可做的太过,踩着他齐家的颜面,让他齐家无光。”
我爹的意思是说,我嫁给齐思渡,他娶我,并非我所愿,并非他所愿,他有亡妻,不会碰我,我在平津关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让齐家丢人即可。
我和他是形式上的夫妻,不会有任何床上实质性的肌肤相贴,翻云覆雨。
我笑容不减:“爹,你放心,我不是姜沁儿,三皇子也不会是赫连决,我们都是懂礼仪廉耻的人。”
我爹这才放心,替我把盖头盖上:“你心里有数就好,记得,情爱是最伤人的利器,也是最笼落人心,让人欲罢不能,念念不忘的手段!”
不用我爹提醒我,我从沈知意和姜沁儿身上就能看到,情爱是最伤人的利器,最让人欲罢不能,丧失理智,思考的事情。
我不会爱上三皇子,我要三皇子爱上我,我要利用他从平津关回来,我要踩着他往上爬。
镇国亲王府那么大,那么华贵,那么辉煌,光丫鬟婆子伺候的人就两三百个,皇宫岂不是更大更豪华更辉煌?
只要我站在那辉煌够高的地方,镇国亲王府我就能让他土崩瓦解,就能手刃仇人,把残害不够我娘的人,千刀万剐。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断,此次我出嫁,是皇上赐婚,是沈知意嫡女的身份,嫁的是正儿八经的守关将军,其场面比嫁给赫连决还要大,还要气派。
嫁给赫连决时候,我爹没有请人,没有宾客前来,这一次家中宾客无数,我拜别我爹和沈知意上了马车。
除了从小到大伺候我的莲姨和禾苗,沈知意还派了两个婆子跟着我做陪嫁。
马车在鞭炮声中缓缓行走起来,我坐在偌大的车厢里,扯掉了头上的盖头,望着莲姨和禾苗就道:“沈知意给我陪嫁的两个婆子,离开京城之后,想办法弄死她们。”
禾苗拍着胸脯:“交给我小姐,我保证让她们自然死亡,有人查不出来任何一点。”
我手点了一下禾苗:“大肘子没白给你吃!”
禾苗嘿嘿一笑:“小姐要吃大肘子吗?我带了一桶!”
我眉头一皱:“一桶?”
禾苗一挪屁股,露出一个带盖子的桶。
她把桶拉到我面前,桶盖子一掀,好家伙,一桶的大肘子。
禾苗咧着嘴,向我邀功:“小姐,你要吃吗?全都煮熟的,虽然有点凉,但是拿起来就能啃!”
我摆了摆手:“不了,你回头把桶放在外面,马车里有炭火,免得热坏了!”
禾苗笑的自信满满:“不会不会,就这么一桶大肘子,我要真是放开了肚子吃,只会让它坏在我的肚子里,不会让它坏在桶里!”
我除了对她竖起大拇指夸赞,想不到其他言语来夸她。
她开心的把盖子盖上,弄了个汤婆子给我,拿被子盖住我的腿,一屁股又坐在上面了,无忧无虑,眼里只有大肘子。
我把暖烘烘的汤婆子抱在怀里,在晃动的车帘缝里,瞧着熟悉的大街,离我越来越远。
马车行走越来越快,半个多时间,送嫁的队伍,就离开了京城,我掀开了车帘往外望,威武的城墙,厚重的城门,大晋最繁华的城,我正离它远去。
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没有什么好惋惜,我把车帘放下,去掉头上的冠饰,脱了喜裙外袍,躺在了马车里。
马车很大,床,板凳,炭炉一切应有尽有,莲姨在马车的床上铺了三层厚厚的被子,上面又压了两床,我躺在上面,马车晃动,暖和的昏昏欲睡。
京城到平津关两千里路,送亲的队伍,有一百多号人,光是嫁妆拉了三十车,其余的人是骑马。
又逢冬天,虽然晴空万里,太阳高照,但是化冻了,烂泥巴路,不太好走,走的很慢,一天下来也就一百多里。
一百多里路,有时能赶上驿站,有时能去镇里客栈,更多的时候是荒郊野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我的嫁妆多,我并不吝啬,加上是冬天,方便肉保存,碰见镇上的时候,我会拿银子让禾苗去买肉,买干菜,买馒头。
天黑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一百多号人煮两锅肉汤,放点干菜,再烤个馒头,热腾腾的一口汤,一口馒头,浑身就热起来。
一路走来,我也见到了三皇子,皇家人就算在皇宫里再不得宠,出了这皇宫,依旧跟旁人不同,细皮嫩肉的,在寒冷无比的天里,手都生了冻疮。
本来我是想要禾苗和莲姨解决沈知意给我的陪嫁婆子,看见三皇子的手,我改变了主意。
我叫两个婆子陪我去如厕,冷风呼呼的刮,两个婆子冻得束手束脚,不断的催促我:“大小姐,快一些,您说,马车里有炭火,您非得出来遭这个罪做什么?”
“不是奴婢说,大小姐,您这样,像极了野猪吃不了细糠,没有一点姜家大小姐的自知,太小家子气了。”
沈知意身边的婆子永远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