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这几日不愿一个人待在东院,正好青阳院东厢的书房一直空着,便叫人布置成和东院一般无二的样式。
李玄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筹谋如何给三皇子送这个“好处”。
期间郑鸳儿为李玄送吃的,李玄心里烦闷时便拉着郑鸳儿与她安静地待会儿。
郑鸳儿总能叫他平心静气。
“侯爷在担心什么?”郑鸳儿问。
李玄闭着眼睛,半躺在书房的榻上,声音沙哑:“如今三皇子成了皇帝眼皮子底下的红人,谁都赶着巴结他。”
现在的三皇子就像当初突然受到皇帝重用的李玄一样,一下子从没人过问、谁都瞧不起的草包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而就因为李玄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自己准备多么大的“礼物”,对于三皇子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
郑鸳儿喃喃:“是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现在许多人都想要锦上添花,但如今的三皇子又哪里需要他们?李玄更无法在这些人之中显出自己。
当初三皇子被排挤受冷眼的时候没人帮他,李玄也没办法回到过去雪中送炭。
想到这儿,李玄突然顿了顿。
“过去无法改变,但我能改变以后。”
雪中送炭没有雪,李玄就造出一场雪,让三皇子身陷囹圄,这个时候李玄再出手相救,就显得真切许多了。
至于如何造出这场雪……就看李玄的实力了。
好在李玄还有二皇子和五皇子,即使他远在南边,也能说得动让二皇子和五皇子出手给三皇子使绊子。
倘若真有一天三皇子继承大统,就算探究起当年的事来,也查不到他李玄头上。
李玄在书房待了整整三天,处理完出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这三日别说青阳院里的下人们提心吊胆蹑手蹑脚,就连梅林外的下人路过时都不敢大声说话。
李玄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侍卫去送几封信,再好好洗个澡,不顾还是白日,便拉着郑鸳儿躺在榻上。
郑鸳儿躺在李玄怀中,碎碎念着这些日子元礼都做了些什么。
元礼每日都来给他们请安,不过李玄一直忙着处理那些事,元礼只能在门口问一声安就离开了。
“元礼一直想跟你见一面,生怕你累坏了身子。”
李玄听了受用得很:“元礼是个懂事孝顺的。”
李玄将郑鸳儿揽得更紧,声音带笑:“其实说起来,我们也该有个自己的孩子。”
郑鸳儿半晌才回话:“是吗?我以为侯爷不喜欢孩子。”
李玄道:“从前我不喜欢,但有了元礼,我总觉得小孩子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更何况是你的孩子,自然是万般好的。”
郑鸳儿声音淡淡:“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经历过一次,太怕了。”
听到这话,李玄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他的娘亲是青州第一花魁,也是死在了生他的时候。倘若他有娘亲,现在或许不该是这样。
如果郑鸳儿也因为生孩子丢了命……李玄会对那个孩子如何呢?看着夺走自己一生挚爱生命的孩子,不恨都难。
李玄没有再说,闭上眼睛睡了一个时辰才醒。
郑鸳儿见他动作,便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李玄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忽而温声道:“把姜玉叫进来吧。”
姜玉站在门口,郑鸳儿喊一声就进来了,李玄却又道:“鸳儿,替我传膳吧。”
李玄刚躺下之前吃了半碗面,这时候应该不会太饿。
想来……是要逼着郑鸳儿说些话了。
郑鸳儿坐到茶室,听着屋里不大不小的声音,隐约听到李玄说了一声“寻兰”。
郑鸳儿心中一顿。
李玄这是要对寻兰下手了?
前段时间李玄一直忙着处理三皇子那边的事,现在空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寻兰。
而且一个多月过去,想来老夫人也不会把寻兰看得太紧了。
“主子,流莹来了。”月芽进来通报。
郑鸳儿有些意外:“快请进来。”
流莹进屋,面上撑着笑,眼里却难掩慌乱:“奴才来替老夫人给侯爷带话,侯爷……在屋里吗?”
郑鸳儿察觉到不对劲:“在屋里,什么要紧的事?”
流莹不肯开口:“还是等见了侯爷再说吧。”
月芽进屋通报,没一会儿两人便走了进去。
流莹见了李玄就跪倒在地,低着头道:“老夫人让奴婢来传话。”
“寻兰姑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郑鸳儿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寻兰居然有身孕了?
李玄也愣在了原地,他分明记得那晚他并没有做什么,虽然醒来时寻兰确实衣衫不整地趴在自己身上,可他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可能有做那事的意识?
李玄眉头紧皱:“大夫瞧过了?日子对得上吗?”
流莹点头:“老夫人说了,这毕竟是侯爷第一个孩子,所以请了三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