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芷音柔柔地笑着:“这件事本来也是我要插手的,就算妹妹全推到我身上,我也绝无怨言。”
周燕玉半信半疑,她真有这么好?
月芽见两人走得太近,耳边响起郑姨娘的叮嘱,连忙笑着上前:“主子,炉子搬出去了,奴才在屋里点上熏香吧。”
周燕玉刚要点头,却听孟芷音出声制止:“香还是不要点了。”
孟芷音意有所指地往东屋看了一眼:“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们万一赖在妹妹的熏香上可怎么是好?”
“咱们不能被人捉住了错。”
周燕玉若有所思:“是这个理,那就不点了。”
眼看孟芷音在窗外站了半天,周燕玉终于开口提出让她进来坐坐。
孟芷音此行本就是要跟周燕玉打好关系,自然亲亲热热地进屋,跟她聊起天来。
怀秋回来见院子里闹哄哄的,忙拉着月芽问怎么一回事。
月芽解释完,怀秋眉头紧皱:“我就不在一会儿,就出这么大的乱子,你怎么照看主子的?”
月芽低下头没说话。
怀秋又往屋里看了一眼:“孟姨娘在里面?”
月芽点头:“在跟主子闲聊呢。”
怀秋眼睛转了转,“月芽,你回去耳房歇着吧,待会儿屋里缺人伺候了我再叫你。”
月芽听着,脸色有些冷了。
怀秋分明是想支开自己。
到底不是一个主子,怀秋眼看郑鸳儿不受宠了,就想帮着自家主子联络个新的盟友呢。
不让月芽在旁边听着,分明是怕月芽从中阻拦。
月芽抿了抿嘴唇,眼看着怀秋带着糕点进屋。
她刚要转身回耳房,突然听到周燕玉的呼唤:“月芽呢?跑哪儿去了?”
月芽一愣,连忙折身进屋:“主子,奴才在这呢。”
怀秋慌了一瞬,笑着解释:“是奴才看她有些疲惫,让她回去歇着了。”
月芽打断她的话:“奴才可精神着呢,一点儿不累。”
周燕玉也不是傻子,听两人你来我往几句话,心里便明白了,笑着朝月芽招招手。
“你把棋盘翻出来,我跟孟姐姐下会儿棋。”
月芽应声,不动声色瞥了怀秋一眼,从罗汉榻下翻出棋盘布在小桌上。
孟芷音这才状似无意地笑道:“这个丫鬟有些眼熟。”
周燕玉随口回:“是郑姐姐的贴身丫鬟。”
“是吗?我说怎么眼熟。”孟芷音感慨,“郑姐姐对你可真好啊,连贴身的丫鬟也舍得赏给你。”
周燕玉顿了顿,拿起一块糕点:“孟姐姐你尝一尝这糕点,好吃得很。”
听她岔开了话题,孟芷音并不意外。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一盏茶的功夫,待周燕玉松懈了一些,孟芷音才继续提起郑鸳儿。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郑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先前去看过郑姐姐一次,姐姐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可见是把我当外人了。”
说着,孟芷音神色有些哀伤。
周燕玉轻咳一声:“倒也不是,郑姐姐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就连我要帮她,她也不让呢。”
孟芷音眨了眨眼,好奇道:“当真如此?郑姐姐连你的帮助都要婉拒吗?”
孟芷音叹口气:“也不知道郑姐姐经历过什么,要跟我们这般划清界限,我也就罢了,可妹妹你一颗赤诚心,若是我,万万不舍得拒绝妹妹的好意。”
周燕玉一愣。
月芽忙给两人斟茶,笑着说道:“郑主子从来都是冷清的性格,不是针对谁的。”
“也是,我们不清楚郑姐姐的性格,月芽这个贴身丫鬟一定清楚的。”
孟芷音又看向月芽,眼里满是喜爱:“月芽,你也到了年纪,郑姐姐有没有给你挑个婆家?”
“若是没有,我为你挑一个怎么样?”
月芽后背一凉,连忙跪倒在地:“奴才年纪还小,年初郑主子问过奴才,奴才是不愿嫁人的,只想一心服侍主子。”
孟芷音的意思显而易见——倘若月芽再插嘴,她随时能让把月芽嫁人。
现在郑鸳儿出不来,必不能时刻护着月芽,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月芽再去哭诉也晚了。
想到这儿,月芽冷汗直流。
周燕玉却打断孟芷音的话:“姐姐说的话我不赞同,她才十四五岁,怎么就到嫁人的年纪了?”
她托着下巴,缓缓呼出一口气:“难道像我们,小小年纪就要嫁人才对吗?这又是哪儿来的道理呢?”
周燕玉垂眸。
她后悔嫁人,可是不得不嫁,重来一次,就算不嫁给侯爷,她也会被爹爹嫁给别的男人。
她之前还会怨恨爹爹,可是想明白这些钩心斗角的事情后,她却不知道该恨谁了。
女人永远都是受苦的。
为什么一定要嫁人、一定要生孩子呢?
周燕玉思来想去,要怪就只能怪这世道,怪老天不公。
她已经嫁人了,她身边的丫鬟绝对不能和她一样草草嫁人。
“就算有一天我要把月芽嫁出去,也得是她主动求的,我才不做乱点鸳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