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云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蹙着眉,强压着心慌猜测,“尧什么?”
他原地思索起来,飞快的开始在脑中搜寻。
西边境什么地方是带'尧'字的?
片刻后,心猛地一颤,咬牙切齿道:“尧山!”
尧山西望玄阴派,临彼岳仑山,岳仑山是修真妖族的分界山脉,不长草木,多毒蛇,冬夏两季都会下雪,又往东一千三百里便是妖族边境。
难不成是奔着玄阴派去了?
可小魔头有什么急事非要这个时间去玄阴派?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顾卿云脚尖轻点,落在粗壮的枝干上坐下,拿出传信符,准备联系祁浅锡。
不管是不是,防患一下自然不多。
传信符恰巧在手中亮起,是林颐安的灵息波动。
信通了,两边的人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片刻。
顾卿云愈发不安,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暴躁,嗓音冷漠,夹霜带雪,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还是得了狼瘟!顾卿云咬牙切齿地怒想。
那头无人应答。
又过了一会儿,久到顾卿云凤眸里冒起一层火焰。
传信符忽然……灭了!
顾卿云一拳砸在树干上,“混账!”
发泄过后,猛地靠在树干上,又开始联络祁浅锡。
传信符明了灭,灭了明,映照着顾卿云阴郁的眼瞳。
以祁浅锡的性子,就算是三更半夜也不会不接他的传信。
顾卿云神色冷凝,权衡思量,林颐安身上的操纵术虽被解开,但他留下的分灾咒还在,眼下是安全的。
可白帝往玄阴派去是要做什么?
该不会恼羞成怒,故意挑着和他有点关系的人,做出什么屠派行为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愈发不安,旋然起身。
催动黄泉,灵力灌满,速度提升到极致,流星一般划破漆黑的天穹。
……
岳仑山。
一入岳仑山,温度陡然低了不少。
简直像两个极端的世界缝合在一起,一脚从夏季迈进了冬季。
方才还是风清月皎、蛙虫鸣唱,转眼风号雪舞、天凝地闭。
十几道鬼魅般的黑影无声无息排列有序的落在山顶,皆身着黑色披风,脸覆面罩,浓稠冰冷的魔息无声的翻滚。
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在积雪封霜的寒山,这些魔并没有热气呼出,眼仁全白,俨然是一具具死后被炼制成傀儡的魔傀。
鎏金紫袍如紫云猎猎,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停在魔傀前。
忽而一阵阴风吹落了他的惟帽,露出一张俊美妖冶的面庞,虽然美的惊心,只是怎么看都极度的暴虐和阴郁。
白帝眯着眸子看向肉眼几不可见的透明结界,露出一抹迫不及待而又残忍嗜血的笑意。
岳仑山东有妖兵把守,西有玄阴派弟子了望台值守巡视。
他手指轻轻动了动。
“咚!”地一声闷响,那为首的魔傀直直踏雪走来,双膝一弯,跪在了白帝身前。
“嗬……嗬嗬……”
面罩下是一双泛着死气的白色瞳仁,诡异阴森,狰狞可怖。
他张合着嘴,嘴角滴淌着粘稠唾液,喉间发出低声的嘶吼。
其余魔傀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仿佛是一座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有谁能知道这跪在男人脚边的赫然是死去的上任魔尊。
废物利用,白帝将曾经呼风唤雨的魔尊和他的手下炼制成了攻击力高了几倍,只听命于他的傀儡。
白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太吵了。”
那曾高高在上的魔尊机械的站起身,乖顺的站回原位。
白帝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华丽紫袍在月光下泛出水一般的光泽,妖异潋滟,他看着开始泛起灰色的苍穹,修长分明的苍白手指扣上剑柄,缓缓拔出了风息剑。
剑光如流水,忽而乍起阴风,雪花肆漫。
衣袂飘飞,一束红芒霎时冲破灰暗的天穹,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朝那道透明的结界劈斩而下!
火星喷溅,流萤飞火。
一团强悍的红色魔气直冲云霄!
“咔嚓!”,细微地声音响起。
紧接一束流光火花蹿上天穹,炸开一朵绚丽夺目的合欢花。
白帝心情颇好的看着玄阴派示警的传信烟花,遥遥一指,唇瓣轻启,“去,扒光他们的衣衫,挂在那了望台上。留一个回去送信,务必让祁掌门亲自来领人。”
十几个魔傀瞬间如朵朵黑云朝着那御剑前来查看的玄阴派弟子嘶吼着扑了过去。
片刻后,那高高的了望台上吊了十几个浑身赤裸的美少年。
光溜溜的滚刀鱼一般,呜呼哀哉,喊爹骂娘。
白帝颇为悠闲的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雕竹铺着兽皮的木椅,两条长腿交叠。
玄阴派祁掌门带着几十位高阶弟子很快赶来。
远远看见了望台上一排迎风飘荡,白的发光的东西,脸刹那黑成墨汁。
玄阴派的脸这下算是丢尽了!
绯颜额角狠狠一跳,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