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谢大夫品着两个字,“酒中精华?”
林婉婉:“还不是真正的酒精,算烈酒,比寻常的浊酒度数更高些。”
谢大夫不知“度数”为何意,心底猫抓鼠咬,多少幼童因高烧不治痴傻死亡。林婉婉手上的酒精降温效果显着,比凉水好用得多。
林婉婉看出谢大夫的纠结,“谢大夫,药箱里的样品用完了,不如去我家看看。”
“去你家?”好歹男女有别,谢大夫有些别扭。
林婉婉:“我租柳家的房子,就在隔壁。”
路程近,谢大夫为了心中疑惑顺腿而行,才发现两个背后还有一位年轻郎君。
林婉婉介绍:“我亲戚段晓棠,我们住在一起。昨天夜半三更她不放心,和我一起去柳家的。”
进门后段晓棠回去补觉,林婉婉将人请到西厢诊室,不同于一般医馆的鲜嫩装饰,谢大夫一时不适应。
林婉婉一边拉开平日装药的柜子,一边解释,“我这里多是女病人,装饰温馨点病人更轻松。”
取出装酒精的小酒瓶递给谢大夫。
谢大夫看到如此简陋的包装亦有些吃惊,不是酒肆里的酒瓶么?
“酒精本就是从浊酒中蒸馏得来,用酒瓶装正相宜。”林婉婉笑道。
谢大夫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若是不善饮酒之人恐怕会被熏晕一会。脱口而出,“好酒!”
林婉婉好笑道:“谢大夫,我这是医疗用的。”
“好吧,”谢大夫将酒瓶放的离自己稍远些,“用酒精可降温,家中浊酒可否?”
“大部分浊酒与凉水无异。”林婉婉道:“酒精最大的作用其实是用于外伤创口消毒。”
谢大夫少治外伤多治小儿,而小儿发烧比大人凶险得多。“这一瓶酒精作价几何?”
“五斗酒换一斗酒精,”林婉婉惋惜道:“普通人用不上的。”
谢大夫估算价钱,普通人的家资如何用得起。还是开口道:“给我几瓶,我按市价付。”
谢大夫介绍过不少病患,林婉婉不肯收他钱,从柜中取出两瓶推过去,“不用钱,还请你帮我试验一番,若是小儿高烧用酒精的降温的具体法子。”
自己一般接触不到到小病人,将其中已摸索过的方法和禁忌一一告之。
离开时谢大夫药箱沉重几分,多了两瓶酒精。刚刚揭开盖子的时候,酒香险些将腹中酒虫“惊醒”,可想到这两瓶用来试验,或许能救两个孩子,不得已将心中躁动压下去。
祝明月敲门进来,“刚刚柳家送来了诊金,我给你记账上了。”
迟疑道:“为何还要那位大夫帮你试验?”酒精降温是常识!
林婉婉在药柜库存里划掉四瓶酒精,放下笔抬起头,“首先我们造不是标准酒精,精度并不准确。其次你知道儿科,钱少事多麻烦多,我以前从未接触过,知道不代表能做。这次要不是柳三郎夜半发烧,手头没药,也不会冒然用酒精。小孩娇嫩每一个情况都不同,正需要谢大夫这样精通儿科的大夫来补全流程。”
“好吧,”祝明月挥手转身,“事弄完了去补觉,待会我和晓棠去东市。”
接收酒楼很爽,但林婉婉觉得还是命重要。
段晓棠睡了一个时辰,和祝明月骑马去华天楼交接。
清晨的东市笼罩着蒙蒙的雾气中,人流尚且稀疏,十字路口几家酒楼开着门却没有客人。
宝隆和和长新楼的掌柜私下揣测,华天楼三天没开张,说不定换了东家。
华天楼立在东市繁华的十字路口十余年,连其他几家的零头都比不过,向来不被放在眼里。
可现在掌柜账房连带着上下伙计消失得干干净净,让人不得不生出一股变天了的想法。
清早,消停了几天的华天楼的居然有了动静。
白隽知道女儿手头缺人,索性将所有已拟定的嫁妆产业的大小掌柜管事招来拜见未来主人。白三娘想到春风得意楼的经营理念,从中挑出文采相貌不差,性情最圆滑的姜永嘉。
姜永嘉站在大堂踌躇满志,原本只是家中小管事,蒙三娘子青眼,改回本姓经营酒楼。如今头上一个主子白三娘,还有一个未曾蒙面的小东家。联想到三娘子的慎重,自己能不能坐稳掌柜的位置,还得看这位小东家是否同意。
想到曾在三娘子那里看过的计划书,心中澎湃不已,若成真自己岂不是成为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掌柜。暗暗打定主意,另一位东家万万不能得罪。
不一会儿门口两个年轻人探头探脑,姜永嘉的看着他们的模样打扮,问道:“你们是酒楼新来的账房?”看着一点都不老成持重。
“郎君如何称呼?”其中一个问道。
姜永嘉貌似平淡得说道:“我姓姜,刚调来酒楼做掌柜。”
两个年轻人分别介绍,一个姓陈,一个姓王。说起职务只说是来学帐的。
姜永嘉知道酒楼要不了两个账房,只有一个能留下来,另一个要带着学成的记账办法回归本家,只不知哪条路更算前程远大。
陈账房:“只有我们几个来吗?”
姜永嘉:“今天先认认人。”其他如厨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