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长新楼上了和春风得意楼一样食材做的新菜,瞒不过邻居。
陈掌柜不经意提起,“贵店的新菜听说评价很是不错。”
钱掌柜:“哪里哪里,都是客人给面子。”
陈掌柜凑近,“老钱,我们这么多年交情,能不能漏漏风你那些食材在哪里进的。”
长新楼向来豪奢,以原材料珍贵出名,若是从前陈掌柜定然不会对长新楼的进货渠道起意,实在是太贵买不起,越关心越显得自家落魄。
但同样使用新食材的春风得意的定价并不高,想见食材成本也不会高到那里去。当然换到长新楼去,一把豆芽在鸡汤里洗个澡,平白要比在春风得意楼贵重几分。
姜永嘉外出带着伙计取回订制的食盒,正打两人面前经过。
钱掌柜两手一摊,“姜掌柜过来了,你不如问问他。”
陈掌柜怒目而视,这祸水东引的手段是不是太低级了,谁会将自家的商业机密和盘托出。
姜永嘉瞧见两人,拱手招呼,“钱掌柜陈掌柜,忙呢。”
“不忙不忙,”钱掌柜接话,“老陈找我打听你家食材哪里进的。”
陈掌柜恨不得把钱掌柜的嘴缝起来,虽说无商不奸,但撬春风得意楼墙角哪能放到台面上说。“姜兄,我绝无此意。”
本想顺着钱掌柜的话风,跟着喊句“老姜”拉近关系,但大家都是开酒楼的,能不知道老姜是做什么的吗。那是拍在汤里,烧在料汁里调味,最后还被人特地挑出来嫌弃的东西。
只能称一句姜兄了。
“嗨,你我是什么关系,又不是大事。”姜永嘉哪能不知道钱掌柜故意揶揄,长新楼的新菜打哪来的。“我店里的货都是在胜业坊的五谷豆坊拿的,你到坊门口打听打听就知道,不然我叫个伙计带你过去?”
陈掌柜难以置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两奸商要害我。
急忙忙说了句:“店里还有事,我先回去忙。”
看着陈掌柜落荒而逃的背影,钱掌柜意味深长,“以为你骗他呢。”
姜永嘉装模作样叹口气,“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
钱掌柜:“你就这么说出去?”
姜永嘉无奈,“总不能拂了上头的意。”
听到这句话,钱掌柜明白五谷豆坊拿春风得意楼做样本有四五分真,无非路子野了些,成本高了些。
看看五谷豆坊的门脸,再看看春风得意楼的门脸,差距.
姜永嘉就差在脑袋上写着:快来问我进货渠道,也没几个同行敢凑上去,谁知道会不会是陷阱。
连钱掌柜亦有此忧虑,不敢多上新菜,只能集中在几个菜品上,无非担心哪天被五谷豆坊掐住脖子断了货源。
陈掌柜认定姜永嘉和钱掌柜合伙哄人,却耐不住好奇心,带着两伙计去胜业坊瞧瞧情况。
进了坊门,提上一万分小心,估量着姓姜的姓钱的该不会在这里埋伏自己吧。
顺着道路走到尽头,很快摸到五谷豆坊门口。看着路过的客人询价买菜没有异常,摊位上的的确是春风得意楼的食材。
姜永嘉竟然没说假话!
假装寻常客人细细问过每样食材,陈掌柜大手一挥,“每样都来点。”才知道豆芽多便宜,一文钱能买大半篮,长新楼号称是豆中精华,兑点鸡汤就敢卖出天价。
有春风得意楼和长新楼珠玉在前,还能不知道怎么收拾吗。
戚兰娘留心多问一句,“郎君,你是自家食用还是开酒楼食肆待客?”
陈掌柜:“有区别?”
戚兰娘轻声细语,“酒楼食肆不似自家,用量大。若是一次买多些,我们有批发价。”
陈掌柜知道刚刚戚兰娘介绍的是对散客的零售价格,“批发价又是多少?”
戚兰娘将批发价一一道出,陈掌柜心底默默算着,是要便宜不少。
戚兰娘:“贵店叫什么名字?”
陈掌柜:“味尚居。”
戚兰娘低头附和,“听说过,东市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最是味美价宜。”就在春风得意楼对面。
陈掌柜:“嗯嗯。”
应对酒楼采购戚兰娘有经验,“今天拿些回去试试,若是合适,派人来采买即可。若是哪天哪样需要的量大,叫人来提前打个招呼就行,给你把货留出来。”
陈掌柜刚摸到店,也不敢大肆订货,戚兰娘的考虑极合心意。带着两个伙计抱着大框小篮回去。
叫钱掌柜瞧见,“呦,买回来了?”
陈掌柜微微点头,“嗯。”
钱掌柜:“见着五谷豆坊的东家没?”被吓一跳的感觉如何。
“我见他东家作甚?”陈掌柜不解,现在只是试试水,又不是长期订货,一个伙计就能接待了。
钱掌柜推心置腹,“老陈,你我相交多年,劝你一句,先见见五谷豆坊的东家再决定买不买他家的食材。”
陈掌柜弄不懂钱掌柜意思,“五谷豆坊的东家有问题?”或者更严重的食材有问题。
钱掌柜笑而不语,“你不如去对面问问姜掌柜。”
陈掌柜:“你们打什么哑谜?”姜永嘉透露进货渠道,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