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理解题从来有各种奇思妙想。
谢静徽:“大夫坐地起价有违医德。”故事里的大夫是害群之马。
朱淑顺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手上的益母草,眼中划过一丝幽色,“大夫采药儿子跟踪,可见益母草并非罕见,但故事中的母亲依然被病痛困扰十余年。”
林婉婉该庆幸两徒弟年纪小,心思尚未世俗,觉得儿子跟踪采药的行为坏了大夫吃饭的本事。只是出于最朴素的正义发表看法。
“长安城如回春堂和康乐堂的大型医馆一共八家,余下的多是赵大夫家,自己坐堂开馆的。一百零八坊却没有一百零八家医馆。医馆大夫加上走街串巷的铃医药婆,治六十万人的病,可能么?”
朱淑顺并非不知世情,“师父,许多穷人看不起病。”非是看不起穷人,只是道出一个事实。
林婉婉只是感慨而已,“我们的医术最好一点知道是什么么,许多药材都来自山野地头,百姓如果知道常见药材的用法,自己就能治疗部分疾病了。”
谢静徽一派天真,“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林婉婉摸摸她的头,“大夫就去钻研更复杂的病症,配更好的药。”
“我不知道家人和你们说过没,你俩以后都要跟着我优先学习妇人病。”
朱淑顺点头,“爷爷说过。”
谢静徽跟上,“爹爹也说了。”
林婉婉:“带下医在大夫中间地位不高,但不管你们日后擅长哪科,方脉、针灸、金疮……妇人病都是必学的。”
“因为你们是女子,接诊女病人更方便。”
朱淑顺握着益母草的草紧了紧,“徒儿知道。”
谢静徽大声喊道:“徒儿也知道。”
林婉婉:“好了,再玩会去睡午觉。”
谢静徽眼角余光看到墙角青草地上一片白影飘过,兴奋道:“啊,小白鸭!”
林婉婉看一眼,“那是鹅,长大叼人可疼了!”
听话听音,谢静徽是有些熊孩子属性在身上的,“现在可以和它玩么?”
林婉婉看看小白鹅的身形,似乎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可以。”
谢静徽拉着朱淑顺去和鹅玩,从地上扯了一把草递过去。小鹅也是有骨气的,理都不理。我来吃自助,你喂算怎么回事,喂的还不是我喜欢的。
下午师徒三人坐在大堂里,朱淑顺和谢静徽看书,林婉婉在旁边琢磨妇科三大圣药之一的乌鸡白凤丸该如何制。药材配伍都知道,关键乌鸡怎么加进去?
若是病人上门,也不让徒弟回避,就在一边看着诊脉抓药。病人离开再复盘讲解整个过程。
晚间回家,家人自然关心孩子头一日的学习情况。
谢大夫:“今日还习惯么?”
谢静徽复述一日的活动,“早上讲课,中午在院子里吃饭,有荤有素,不过都是豆腐做的。吃完饭后带着我们认了药材然后午睡。睡醒起来看书,师父诊治病人在旁边看着,病人走了再讲解病人情况和诊脉开方。”
流水一般日程,在谢大夫眼里最后项最为重要,医学,说到底靠的是经验。只靠背书如何行得通,至少林婉婉的教法是不曾藏私的。
谢静徽凑到谢大夫身边,好奇问道:“爹爹,你知道扁鹊么?”
谢大夫微微仰头,“学医之人如何不知。”
谢静徽:“师父说扁鹊的两个病人赵简子和秦武王相距一百九十年,赵简子和秦武王是谁呀?”
谢大夫思索一番,赵简子和秦武王都是春秋战国时期人物,具体相差多久并不清楚,没人规定大夫必须读史书。士人启蒙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医家启蒙则是“问曰:脉何以知气血肺腑之诊也”。
一旦挑破这层窗户纸,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扁鹊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不仅仅是一个人。
“赵简子秦武王都是春秋战国时的人物,这事不要往外头说。”谢大夫打定主要去寻个文人打听清楚这两人的辈分。
朱大夫见朱淑顺空手回家,随口问道:“书不带回来?”
“爷爷,”朱淑顺行礼,“师父说点灯熬蜡看书费眼睛,不利将来。”实际上带回来家里也不会专门点灯让她看书,于是和谢静徽都将新书留在医馆,等休沐再说。
朱大夫又细细问了一天的进度,和谢大夫得出同一个结论。唯一的隐忧的是林婉婉进度拉的太快,颇有些还没学会走便要开始跑的模样。
常规的学医流程师父先考察徒弟品性,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合格后跟着师父上山采药辨认药材。若是坐馆大夫有药柜的,徒弟便要在这里做药童抓药熟悉药性,同时背诵医书,这个过程一般是五到十年。
接下来才能在师父身边跟诊,抄写医案端茶倒水,又是数年光阴。
不过在之前朱大夫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林婉婉和其他医者全然不同,学医五年能独立接诊病人,但若让她辨认药材,连一个普通的药童都比不过。
在高端医学部分优势明显,但论基本功几乎一败涂地。
林婉婉炮制三七药材时说家乡医药分开,朱大夫便知道她之所以有如此进度便是因为抛弃前头的积累,从最开始学的就是诊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