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实是古今差异,通常除了谋逆大罪诛九族,血腥之下无完卵。哪怕遇上天灾人祸也有许多远亲逃出生天,哪能只留下一人。
段晓棠尴尬的解释,“生的少,走得早。”加上穿越大神扇动的蝴蝶翅膀,重点是,“没犯事。”
在吴岭眼中,段晓棠的一切行为表现都与他体现出的身份不匹配,需要时间打探一番,挥挥手,“人捆了,找个空帐子塞进去。”
争辩无用,段晓棠不知为何一个征战沙场的王爷突然犯了疑心病,但形势比人强,只得憋住气,老老实实被人押出去。
过了好一会,出去查底细的庄旭回来,回禀:“段晓棠的确是春风得意楼的主厨,从开业至今便在店中。”
吴岭只关注一件事,“他和白家关系如何?”
短时间内亦查不出更多,“只知道春风得意楼背后有靠山,是否白家不得而知。但打听出来白家人是常去店里的。另外还有一事,春风得意楼做的是读书人生意,客人多是些饱读诗书的文人。”
照常理说专做文人生意的都是纸墨书画店,现今居然有一座酒楼剑走偏锋如此行事,背后还隐隐站着白家。
白家一样是将门,以吴岭对白隽的了解,不似他的行事风格。
吴岭浓眉微微挑起,“范成明那里如何?”当然不是问的受了二十军杖后的伤势。“他一个果毅都尉还没钱吃饭。”
庄旭回禀,“范二前一阵花光积蓄买了一把据传是楚霸王用过的断刃,后来被鉴定出来是赝品。他兄长气不过,连家里的月钱都给扣下,不许他支用半文。”
从称呼来看庄旭和范成明亲近,方才知道他没钱的来由根底。
“今天路过东市,想起听说春风得意楼酒菜味美便进去了。吃完才反应过来没钱,一时挂不住脸起了争执。”
总之范成明和段晓棠的相遇都是意外,若论过错也是范成明更大。
吴岭疑惑,“春风得意楼不是做文人生意吗?”范成明一个武夫怎么会进去。
庄旭也是认真打探过的,“春风得意楼除了满墙诗文之外,最知名的就是其饭菜滋味甚好,开业至今客似云来。”
庄旭从前是不知道,现在即使知道也无济于事。主厨被抓,酒楼离关门倒闭也不远了。
吴岭摩挲手上扳指,“一个身手绝佳熟稔舆图的厨子,有几分可信?”
哪哪看都是破绽,庄旭只能拱手,“属下不知。”
段晓棠和白秀然若是知道吴岭会有如此猜测,非得大呼冤枉不可。
“噔噔噔”盔甲上的甲片在跑动中留下一串声音。
亲卫在门外回禀,“王爷,梁国公次子白家二郎在营门外求见。”
打了女儿来了儿子,吴岭对白家小辈只熟悉白旻一人,可惜那是个好文不好武的。“白二郎与白三娘长幼如何。”
庄旭答道:“白三娘为姐,白二郎为弟。”斟酌一会,“白三娘和千牛备身徐昭然定亲。”
白家姐弟大张旗鼓一齐出动,排除了春风得意楼是白家暗桩的可能。
庄旭越矩,问门口亲卫,“白三娘现在何处?”
亲卫:“一直守在营门附近没走,白二郎是后头被叫过来的。”
事情好像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划去。
无论营门外的白家姐弟,还是被捆在帐子里的段晓棠,吴岭都决定暂且晾着,“不见。”
得到回话的白秀然双手紧握,来回走动,“怎么办,怎么办?”
白湛听完前因后果,知道错不在段晓棠,河间王又非滥杀之人,“三姐,我们先回家,等父亲大哥归家再做计较。”
白湛不知内情,但白秀然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在军营之中过一夜结果会怎样。
但姐弟二人在河间王面前“人微言轻”,非得让白隽或者白旻出面不可。
与其担忧段晓棠的现状,不如想想回家后如何说动父亲大哥出面。
天色将暮,白秀然吩咐随从,“派人去胜业坊传个信。”
戚兰娘刚回到小院,前后脚白家的仆从便来传信。
戚兰娘满怀疑惑,“三娘子说晚上有事,晓棠不回来,怎么回事?”
林婉婉陡然灵醒,有什么事是非得段晓棠和白秀然一起出马,“该不会徐昭然不老实吧?”
赵璎珞难以置信,“我看他挺老实的。”来回几次,其他女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男人就没有老实的,”林婉婉自恃见多识广,“老实,那都是拿到磨刀石。”
戚兰娘赵璎珞不懂磨刀石的典故,但听明白了林婉婉话中的意思——男人都不老实。
几个人和徐昭然的交情全由白秀然而来,选哪边还用说吗?天马行空的讨论徐昭然到底犯了什么错,这次要栽多大的跟头。
他两的婚约还能不能继续,白秀然怎么想不确定,但段晓棠眼里肯定揉不得沙子。
段晓棠自从被单独捆走,不哭不闹不喊冤,一人独享一个帐子,索性闭目养神节省体力。
面上沉静,心底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冲击军营之罪肯定不成立,判互殴算自己占便宜,严重点是以民殴官,但范成明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