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段晓棠干的好事,难怪范成达会破防,亲自与一个小小司戈计较。
段晓棠会愧疚么,怎么可能。不过听命行事,露露本事争取卖个好价钱。
“你抽空问问范大将军,这一年是到建业八年为止,还是按天算的?”
段晓棠决定打听好前置条件,虽然不如范成明两边串门来的自由,但保不住哪天要去左武卫公干。
到时这句话露出来,范成达砍还是不砍,段晓棠跑还是不跑。
范成明拍拍胸脯,“我哥又不会真砍了你。”
无论看吴岭还是范成明的面子,范成达都不会真动段晓棠,不过是句气话。
几位营中将校相携而来看热闹,孟章不是里头官职最高的,但与范家兄弟相熟,故而问道:“我们段司戈干了什么,惹得范大将军大动肝火?”
范成明一堆狐朋狗友,也不见范成达喊打喊杀,段晓棠与之相比,还算稳重上进。
老实说,范成达和右武卫诸多将校关系不错,否则不会把范成明塞进来。
但从另一头来说,笑话人人都爱看,尤其是年轻有为的左武卫大将军的笑话。
简直是天大的乐子。
这种事既不能说真话也不能假话,段晓棠含含糊糊,“给范大将军准备了一个惊喜,不过他好像不大喜欢。”
范成明笑道:“都是开玩笑的。”不经意地瞥了段晓棠一眼,那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范成达一个统兵多年的将领,生生被气得大半晚上睡不着觉。
当初段晓棠入营夜逃,回去后范成明和庄旭都没有睡不着的时候,一来他们年轻没心没肺,对右武卫没多少感情,二来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吴岭在呢。
段晓棠和范成明有过节,范成明和吴越不对付,吴越和段晓棠又有矛盾。四个人,其中三个人的关系千回百转。庄旭微不可察的叹口气,终究是我承担了所有。
其他人可不觉得以范成达的稳重,能把他逼到“开玩笑”砍人腿脚,可见段晓棠做的事十足的冒犯。
孟章:“准备的什么惊喜?”
段晓棠转身看着场上的准备,直言:“不大方便说,王爷让干的。”
吴岭授意的?不是一直把范成达当心腹捧得高高的,怎么可能授意自己的护卫“冒犯”范成达呢。
但段晓棠光明正大的将吴岭抬出来,这件事便做不得假。其他人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孟章转而问起,“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段晓棠:“拔河。”简单介绍其拔河的规则。
招呼几个旅帅过来,“来抽签,颜色相同的捉对比试。”
第一轮对战阵容出炉,范成明兴奋道:“我来,我来。”
他想当裁判,段晓棠并无异议,抬手扔给他一个新哨子。
“咻咻——”随着哨子尖利的声音响起,范成明高举的右手放下。
拔河比赛开始了,观众们一声声“彩”、“好彩”的欢呼声加油声此起彼伏。
参赛者们则是用尽全力,使命地拉紧绳子,双方队员都毫不示弱。
绳子中间的红布条一会左摆一会右摆,局势十分紧张。双方队员脚下都像生了根似的,手上脸上的汗水不停冒出来。
到了关键时刻,更是咬紧牙关,脸涨的的通红,身体往后倾斜,双脚用力地踩着地,连脚趾都在发力。汗水像断线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比赛结束,失败者垂头丧气,胜利者则是一片欢呼。
军中向来多是训练用盾牌如何抵御迎面敌人的冲锋,似这般往后倒单纯力气拉扯倒是少有。
游骑将军武俊江看出些门道:“应该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往后压。”
其他八队经过一场实战,看出些诀窍,立刻调整人员排布。
新两队上台,孟章哦呵一声,“把最重的一个安排到最后压阵,”绳子在身上缠绕几圈,“有点意思。”
归德将军杜松道:“压舱的巨石还是压秤的秤砣?”
孟章言简意赅,“压阵。”真正的压阵。
五场比赛,每一场肉眼可见的姿势、排布有新的变化。
军士们不懂拔河,但他们会想办法让自己离胜利更进一步。
参与第二轮比赛的一共五旅,一旅轮空直接进入第三局。
刘耿文发出异议,“司戈,轮空那队捡了大便宜。”若我轮空就是公平,若我不轮空就是不公平。
可惜,抽中轮空签是是李开德。
段晓棠:“人凭本事抽的签,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待抽签的旅帅们走了,孟章方才开口,“有时候运气比实力还重要。”比如自己。
有些人离拜将只差一步差一点军功,但有缘无分,够不到就是够不到。
孟章属于有实力还有运气,刚刚跨过将门。
等到了第三局留下来三旅分别是轮空的李开德,刚刚赢下一局孙昌安和尹金明。
抽签时孙昌安不抽,反而将旅中一个年轻军士推出来,“司戈,他来抽行么?”
这是旅中运气最好的小伙子,小时候拜村口的大槐树做干娘,摇骰子都比别人点数大。
段晓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