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生无奈苦笑,“我不曾在军队服役,实难知道军队作战的样子。但夜里那批人马,着实比寻常匪盗厉害多了。”
若真是地方郡兵动的手,难怪让一支两三百人混合商队没有招架之力。
段晓棠:“高德生,将你们队伍入关的路线细细说来。”
高德生将入关后的路线,经历过的每一个城镇乡村一一说出,包括经历的时间点。
段晓棠微微颔首,“我们知道了,你好生休息。”
段晓棠掀开帐帘出来,交待道:“找两个医务兵来,轮流贴身守着里头的人。”
回到议事帐篷,范成明见两人面色凝重,问道:“怎么了?”
庄旭按着额头将高德生的猜测说出,范成明大惊失色,“不可能吧,这可是关中,郡兵再大胆也不会干这种事!”
道理是这样,但财帛动人心,谁也说不准。
吴越摊开舆图,比照这高德生所说的路线,与自己的等人的位置。喟然道:“昨夜有一支二百余人的商队,在距我们的二十里外的地方遭到截杀。”
意外还是敲山震虎?
段晓棠主动请缨,“我带一队人马去交火地点查看!”
吴越斟酌片刻,在场能做这件事只有段晓棠,“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平安归来。”
段晓棠轻轻点头,“我离开后你们收拾下,随时准备拔营,退回临县。”
华阴县城距离近,但以此时的情况而言,并不安全。
范成明:“知道了,你保重。”
段晓棠点了一队人马出列,命令道:“今天的角色是大家公子出城游猎。换穿深色衣裳,胸甲在内。除携带常用武器外,各带一日干粮,弓一把,箭满囊。”
他们一路走来,缴获的衣裳数不胜数,有些还没有出手,诸人随手拿起一件,确认自己的角色,公子、管事、小厮、狗腿子……
刘耿文奇道:“司戈,出什么事了?”
段晓棠:“昨夜距我们二十里外,有一队二三百人的商队遭到截杀。”
刘耿文倒吸一口凉气,二三百人的匪寨在关中都算大的,能截杀二三百人的商队的土匪该有多少人。
段晓棠:“我们去摸一下底,今天一切行动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段晓棠领兵出营,庄旭趁着空档,立刻安排人制作干粮。“快将段司戈的两口锅洗好,现做三日干粮出来。”
一营的人跟着段晓棠混了一段好日子,一个多月来,每到饭点都是热汤热食,哪知道有朝一日又要重回干粮的怀抱。
段晓棠每顿抽一个伙来做饭,时至今日,谁做的好谁做的差,尹金明心里有数。
立刻发挥主观能动性,抽调几个在庖厨一道上有些天分的人出来,哪怕是干粮也要做成能下嘴的样子。
营帐内范成明与吴越相对无言,过了一会,范成明打破沉默,“七郎,除了郡兵作乱,有没有可能是地方豪强搞的鬼?”
有的地方大族无非祖上没个厉害人物,不能改换门庭。实际势力广博,黑白通吃。白天广开大门宴请四方宾客,夜晚则化身强盗劫掠商旅。
两种猜测都是极靠谱的,普通的土匪不会对几百人的商队下手,尤其是趁着夜色。
郡兵和豪强是这片土地上最有可能动手的两种势力。
吴越手上有调动郡兵支援的令牌,可惜直到今日都没用过。“无论哪种情况,郡兵都不值得信任。”
郡兵截杀的情况不说,豪强是地头蛇,和郡县内必有勾结。
吴越按着眉心,“找几个本地军士,问问情况。”
范成明领命出去,带回来的消息并不理想。照此时的交通情况,哪怕在同一个县,多数人也少有出远门的经历,十余里外的村落情况不清楚的多的是。
本地确有几个大族,可他们聚居之地都不在这里。关中势族林立,华阴当地少有手眼通天的人物。哪怕大族,族人有一二百便是顶天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个大族联合起来做事有可能,但绝无可能在太平年月干这样的杀头买卖。
段晓棠此行极为小心,距离事发地点十里时,隔两里放下几个暗桩。走到五里内,少部分人缓步前行,其他人下马潜入山林迂回过去。
一路上时刻登高用望远镜观察周围情况,只怕有匪徒留下的暗桩。
一行人小心翼翼潜入案发地点,段晓棠手指头沾着地上的沙土,“有人用马尾拖着树枝,将车辙印记遮住了。”
手指再往他处摸,黄土之下还有血迹。
刘耿文回报,“路边草木顶尖也被割掉了。”
即便农家打草做燃料,也不会不分青黄一起割掉。
段晓棠:“对手有点专业。”但不多。符合高德生的猜测,绝不是一般的匪盗。
留几个人在原地隐蔽观察,段晓棠带着一些身手灵活的顺着隐蔽的车辙印记继续向前追去。
幸好他们来的快,再过几日或下一场雨,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走过两里路,刘耿文皱眉道:“司戈,车辙印没了。”
这附近没有山崖,换段晓棠来,“辛苦”得来的物资,不到万不得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