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连押金都交不出来,那就趁着空闲时间,来恒荣祥在教习眼皮底下做,什么时候把押金攒够,再把毛线带回家里。
刘嫂子觉得这活计好得很,既能照料家里还能挣钱。
虽然每回来交毛衣领毛线的,都只有刘嫂子一个人,实际上毛衣是她和女儿一起打的。
刘嫂子听说过“私房钱”的说法,也试过要回押金,只要本人拿着押金条子来,没二话说退就退。
如果把家里几个孩子的人头都算上,押金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刘嫂子按捺住了,谁知道恒荣祥往后会怎样,先看他一两年。
高德生站在旁边看完整个交易过程,隐约明白恒荣祥做的是一种衣裳生意。
祝三将毛衣折好,转身放在身后的货架上。继而招呼起高德生,“郎君,所来为何?”
他这里少有男子来,更何况青壮男子。
段晓棠只让他们送来恒荣祥,没指名道姓找谁做交接人。
高德生从怀里摸出熊猫荷包,“祝管事,有一位段郎君让我们东家送人过来。”
祝三交待旁边的小伙计,“你看着点。”急忙从柜台里出来,“人在哪儿?”
高德生往门口一指,“在门外。”没想到妻子绣的荷包真有用。
祝三疾步出门,女人们已经下车,站在车架边,抬起手指数了数,“八个,”转头对刘洪成道:“多谢东家,请随我来。”还有人头钱要结。
何金越看越人眼熟,试探问道:“祝三?”
祝三听到人喊自己,转身看到旁边的高大胡人,何金一路风霜,五官被胡子遮住大半,仔细看还能看出模样。
祝三兴奋道:“何金大哥。”
两人抱在一起,何金把祝三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把人放下。“长高了!”
祝三有些羞涩,“长了一点点。”
何金:“段兄弟说你现在做管事,原来是在这里。”
祝三:“跑跑腿而已,何金大哥,你在哪里遇上段郎君,她还好吗?”
说完也没冷落刘洪成等人,将人往铺子后头带。
何金:“在朝邑遇上的,看着可威风了。”
一路上刘洪成三令五申,让两支商队的人咬死了,他们走的是朝邑道。
进到后院,祝三将人带到徐达胜屋子前,“掌柜的,段郎君托商队送人来啦。”
段晓棠通过商队送人回来,有时候两三个,多的十来个。
给徐达胜带来一点灵感,这些走南闯北的商队什么货都能带。
往北的可以带羊毛卖毛衣,往南的没羊毛,也可以卖毛衣嘛。除了岭南那种四季皆热的地方,他们恒荣祥的毛衣,哪里去不得。
于是每一支送人回来的商队,徐达胜都要亲自见过,一来问问段晓棠的情况,二来套套交情表达感谢,三也是最重要的,卖毛衣收羊毛。
虽然今年他们的成品毛衣供应不上,但商队不只走一回。今年不行,明年也行。
徐达胜没想到会见到熟人,“刘东家。”
刘洪成认得徐达胜,商行附近某家绸缎铺的二掌柜,但看现在做派,转正了。笑道:“徐大掌柜。”
徐达胜携着刘洪成的手进屋,“没想到是你送人来,这一路顺利吗?”
刘洪成:“还成,一路上的匪盗都被清剿,走的畅快极了。”
徐达胜:“和段郎君在哪里遇见的?”
刘洪成:“朝邑,那时刚过关。段司戈知道我们刘记商行信誉良好,方才将人托付。哪知道这里是老弟你主事。”
刘洪成从高德生手里接过荷包,荷包里头有段晓棠写的名单,
递给徐达胜。“一些女子有出路不走了,一共带来八个。”
徐达胜验看信物和字迹无误,吩咐道:“祝三,去账房支钱。”转头再对刘洪成道:“知道你做惯大生意,看不上小钱。但这些是我们一点心意,务必收下。”
刘洪成等人进了店铺后头,看到许多女子在院中走动。徐达胜一点前因后果没问,直接付钱,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祝三将八百文钱放在托盘上送进来,刘洪成点点头,高德生收下。
徐达胜:“曾娘子出门,祝三,请何娘子过来带人下去安置。”
祝三跑去将毛衣房将何春梅叫过来,然后同何金找块地方聊天。
何春梅走到女人们跟前,“我姓何,叫何娘子或者何管事都行,跟我来吧。”
刘洪成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门外,女人们被一个女管事领走。越看越有些眼熟,“德生娘子?”他真不知道何春梅的名姓。
扭头对高德生道:“德生,你娘子好似在外头。”
高德生斜着头看出去,没看到人,但刘洪成不可能认错,提脚就往门外走。
恒荣祥不做刺绣生意呀!
高德生前脚出门,徐达胜后脚追上去,他现在这根神经可敏感的很。
作坊里这批女工的来历终究还是走漏一些风声,有男工想占点便宜,不敢真作出丑事来,只言语上轻佻下流。
女工气性大闹出来,正被祝明月撞上,问明白缘由,不再继续追问细节。
二话不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