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站起身来,往更里头的俞丽华方向走,纤手轻抬放到韦丽容面前。
如花美眷,说的话却比蛇蝎还恶毒,“手上没点把柄,实在不敢轻易交心。元将军为表诚意,不如把她杀了吧!”
此言一出,花厅内外顿时落针可闻。
好不容易抓到的人质,杀了!
我杀我人质,千古奇闻!
元成业一看韦丽容的状态,也知道和其他女眷不是一路人,脑子瞬间打结,“谁杀,杀谁?”
祝明月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当然是你动手了,这位韦娘子,出身京兆韦氏,牛大将军的二儿媳。”
“我们在你手里,你把她杀了,且当个投名状,如此才能互相信任!”
不管牛家在这场叛乱中的角色定位,总之他们是同伙。
元成明没理清里头的逻辑关系,结巴道:“这,这……”
祝明月不管元成明的纠结,和俞丽华一问一答。
祝明月:“韦娘子有儿子么?”
俞丽华:“两个儿子。”
祝明月:“当差了么?”
俞丽华:“次子还小,长子已经入左屯卫历练。”
祝明月:“有女儿么?”
俞丽华清楚祝明月想问什么,“天资聪颖,模样俊俏。”
祝明月忍不住同情起韦丽容,“看看你,两儿一女,快当祖母的人,一样被当做弃子。”
韦丽容双眼噙满泪水,呜咽出声。牛家做局,将南衙北衙的将官家眷引入瓮中。以为开枝散叶,是家族功臣,大事当前,却从没人提醒过她一句。
祝明月转向元成业:“元将军,哪怕我们都栽了,京兆韦氏,牛家的儿女总在,总有人会找你的。”
“这就是你要给出的诚意!”
元成业一时没想通祝明月为何笃定要给出诚意,但明白她的险恶用心,两边都得不着好。
灵光一闪,何必要和祝明月纠缠,肃然道:“本将何须对你展示诚意。”老老实实待到尘埃落定即可。
祝明月借刀杀人计划落空,并不气馁,唇角微挑,“不如我向将军展示一二诚意。”
元成业脑中警铃大作。
祝明月轻挪几步,走到几位女眷身边。干脆利落拔下头上步摇,尖锐的一端刺向宁老夫人的喉咙。
旁边女子吓到尖叫,“啊!”没想到祝明月会向自己人动手。
林婉婉有样学样,拔下金簪,抵住庄夫人喉咙。“这位夫人,我下手很稳的,绝不会让你痛苦。”
“啊!”宁婵捂住嘴,难以置信。
祝明月微微笑道:“屋里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不如我帮元将军解决了,图个清净。”
元成业脑子都快炸了,“清净?”
祝明月:“隔一炷香杀一个人,不就清净了么!”
元成业脑子都是懵的,祝明月的每一步都出乎意料。看她下手利落,不似闺阁弱质。言语神经兮兮,说不定真能干出来。
今天经历的都是什么呀!劫持人质,结果人质让他杀人质,现在人质要把其他人质杀了……
元成业厉声道:“疯女人!”
祝明月:“我自小性子孤拐,不在意往后下场。但将军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得被人撕成碎片!”作势举起步摇往下刺。
“你疯了!”元成业顾不得许多,连带身边护卫只能往花厅里冲,阻止一桩近在眼前的惨事。
然后被藏在门后阴影,或不起眼处,以白秀然为首的武艺好的女子击倒。
她们身上连片利刃都无,用的是头上插戴的金钗金簪。
白秀然自信她和元成业一对一比武不会落下风,但对方全身着甲,且身带利器,只能偷袭。
白秀然的武艺毋庸置疑,右手金簪直刺元成业,吸引注意力。趁对方仰头避开时,对面抽出他腰间长剑。
下一瞬剑尖抵在元成业咽喉之上。
陈灵芝一脚踢向某亲兵的薄弱处,反手就将金钗刺入对方喉咙。
元成业可以留,小兵没必要,她们没有余力看管俘虏。
跨进花厅的除元成业以外,还有六人,通通被杀或重伤。
他们掉落的无属性装备,自然成了白秀然等人的战利品。
白秀然:“早就说过,你们这些搞仪仗的,长剑锋利,但想抽剑,可不大便利。”
为显示威仪,皇帝和亲王的护卫,剑身打造偏长。威风是威风,本人不方便抽剑,但很适合他人夺剑。
重申一次,白秀然的夫婿徐昭然,国家仪仗队千牛卫小头目。
总觉得她私底下拿徐昭然练手过很多次。
祝明月长舒一口气,即刻收回步摇,向宁老夫人道歉,“老夫人,抱歉,刚刚吓着你了。”
宁老夫人知晓刚才祝明月是做戏,“无事。”
林婉婉反倒后怕起来,左看右看庄夫人的脖子,“没事吧?”
庄夫人摇摇头,“没事。”
宁婵看到这一幕,终于有点明白。以段晓棠和庄旭的关系,林婉婉不可能不认识庄夫人,可她刚刚称呼“这位夫人”,是特意撇清关系。
实际宁老夫人和庄夫人才是整间花厅里最安全的人。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