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封一番损言损语,引得周边哄堂大笑。
损是损了点,倒也没说错。
全永思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俞怀光等人从屋里出来透口气,见校场边热闹,过来凑凑。
大战后休养,只要不出格,随意怎样。
听闻新鲜出炉的笑话,俞怀光亦是暗笑,再看范成明周边一圈人头,若有所思道:“你们六个,能凑一起不容易。”
六个?
周浦和打量范成明身边一圈人,不知俞怀光说的是哪六个。
其他人却是心领神会,太平坊六罴。
庄旭基本搞后勤,范成明定位也模糊,但梁景春等人,左武卫在弘农宫死战,一直在一线。能全胳膊全腿活下来,该说他们本事高超,还是运气好?
宁岩落败,不见半丝颓色,听闻俞怀光话语,作为半个家属,感慨道:“是不容易。”
原先簇拥在一块的年轻将官,纷纷各自拉开距离,这个光荣的称号,和我无关。
孙安世小声同周浦和介绍,“另三个是左武卫三罴。”
在被白秀然“打包带走”之前,六人之间,关系有亲有疏,本事有高有低。
譬如庄旭和范成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而梁景春和庄旭走的都不是威猛武将的路子,更擅长处置细务。
宁封是右屯卫的老关系,靳武和陈良为又因为范成达的原因,才和范成明走的近。
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邀约,命运的齿轮转动,六个人的荣辱再也撕扯不开。
宁封不服气道:“八百年前的老黄历,”还提?
战功傍身胆气壮,挺起胸膛,“等我回长安,再找白三娘比试一番。”
“马上,骑战!”说得豪情万丈。
靳武:“白三娘马上骑战也不怵!”真刀真枪和卫王府牛家过过招!
陈良为:“人怀孕了,身子不方便!”
左武卫在卫王叛乱之后才出关,对牛家宴会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白秀然如此奇女子,靳武等人心服口服。
唯独看范成明的眼光,愈发怜爱。
嗯,他嫂子和妻子在宴会上的表现,也不是“善茬”。
定远将军又如何,家庭“弟”位妥妥的。
几日后,皇帝行在和长安先后收到,吴越孙文宴不知掉了多少头发,拼凑出的战报。
对叛党的初步处置也出来,杨胤的首级、杨硕宋道平等叛臣叛将全部押送行在。
杨胤的尸体在洛阳分尸,暴尸三日后,挫骨扬灰。
看得出来,皇帝真的恨毒了杨胤。
至于巩县“解救”出来的那批纨绔,押解回长安受审。
皇帝不是要放他们一马,而是看他们家族的分量和表现,决定是灭他们全族还是只杀一人。
长安和洛阳各级官员,立刻领会意思,杨胤的乱兵已然平定,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严办、大办、特办!
至于那些“年纪轻轻”的纨绔子弟,没几个人会同情他们。
他们原在两都,风评就一般。再则同样受胁迫,牛府宴会上一干女眷手无利刃,靠着金簪首饰都敢杀出来。
一群男儿,自小学习武艺,身边有随从护卫,竟然“委身从贼”。
就算不想死,至少得表明坚持不与叛军同流合污的立场吧,也没有。
日日沉迷酒色,和柴岳言笑晏晏。
这时候,若拿不出证据,证明心系正统,少说预定一个投胎名额。
如此诡异的“男从女不从”情节发展。
祝明月一针见血,“不过仗着是血脉香火,不会被轻易舍弃,所以尽情地作!”
牛府内一干女人,心知肚明,一旦打起来,她们的性命安危没那么重要。所以才要拼尽全力地自救。
龚彦不就拿出证据,证明杨胤曾经派人联系过他,被严词拒绝,接头人早被交上去了。
但你看,龚彦拒绝投靠杨胤,但柴岳没杀龚敏,一样好吃好喝供着。
若换做是女眷,恐怕一缕香魂随风散或者更难堪的结局。
隔壁李家的灵堂早搭起来,李君璞去洛阳接大哥归乡,如今主事人是冯睿晋。
比之洛阳,长安的人情味要浓一些,吊唁之人络绎不绝。
一来这是李家生根之地,不乏亲朋故旧。
二来比起以前和杨家模糊,外人琢磨不清的关系,冯李两家摆明车马和杨胤划清界限。
总有些人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连皇帝和诸王亦遣使吊唁。
不能说灵堂上,都是各种“有心人”,亦有真心敬佩李君玘者。
祝明月和林婉婉过府,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谢四娘谢蓉安。
林婉婉望着对方的脸一时有些怔愣。
谢蓉安落落大方,“外子曾在李大将军麾下任职。”
不过关系不亲近,没多久征突厥战败,李君玘被解职。
祝明月:“我们住在附近,和李家是半个邻居。”
谢蓉安原没有特别打听过祝明月的背景,但后来牛家宴会,南衙女眷冲阵杀出。
“疯言疯语”摄人心神的祝娘子,出身背景传的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