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昭大半年来,认识不少野草草药,寓教于乐,教柳三郎。
“这是蒲公英,。清热解毒,消肿散结。”
“洗净蘸点酱汁,可以生吃,略带苦味的鲜香。”
柳三郎只听懂了一个字,“苦”。摇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缓缓蹲在蒲公英花前,静静地凝视它,眼中全是好奇。
细长的花茎上,花冠洁白如雪,轻盈如絮,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伸出手指,触摸其中一朵花瓣,柔软而有弹性,像一片云朵。
小心翼翼地吹一口气,蒲公英花瞬间散开,化作一团洁白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绒毛随微风飘荡,像是一场无声的雪,缓缓落下。
柳三郎伸出双手,试图抓住飘落的绒毛,但它们只是轻轻地从他指缝间滑落,落到尘土里。
整个过程有趣而生动,柳三郎转动身体,寻找周围还能“吹吹”的蒲公英。
段晓棠盯着鱼竿第一百零一次叹息,“怎么不上钩,饵料不好吃?”之前用这玩意,在永安渠钓上来过。
低头看罐子里的蚯蚓,不知道鱼喜欢吃什么,反正不合她口味。
林婉婉试探性提出意见,“换个地方?”
段晓棠:“你是出于科学还是玄学,提出的?”
林婉婉环手抱胸,“心理学。”
段晓棠明白了,毫无参考意义。
“下次带网来。”
林婉婉:“再带一个小竹筏!”
段晓棠冷哼一声,“我把你的乌龟壳扒下来,当竹筏。”
林婉婉抱着白秀然的胳膊,声音差点夹出蜜来,“秀儿,她好凶!”
段晓棠撇过头,左按住额头,右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故意往林婉婉的方向扔偏。
“吃你的烧烤去,别吓着我的鱼儿。”
林婉婉从善如流,“吃什么?”
段晓棠点菜,“五花肉、馒头片。”
林婉婉:“没啦?”才两个。
段晓棠:“再加两串土豆。”
林婉婉:“秀儿呢?”
白秀然:“鸡翅还有没有?”
林婉婉跑到临时烧烤摊前查看,高声喊道:“只有翅尖啦!”
白秀然:“两串!”
林婉婉:“得嘞!”
正好见封令姿等人在附近转悠回来,“几位夫人娘子,可有什么想吃的,小摊应有尽有,物美价廉。”
白若菱清清嗓子,“行,来盘鱼鲙吧。”
林婉婉下巴往河边扬,“鱼师傅没钓上鱼,正暴躁呢。”
封令姿悄声道:“那么多根鱼竿,都没有?”
林婉婉装模作样叹息一回,“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几人过去送烧烤,发现段晓棠白秀然已经破罐破摔,打水漂,比谁扔的远。
段晓棠在地上捡石子,递给白秀然充当弹药,边递边劝:“悠着点,动作幅度别太大。”
林婉婉摇头啧啧道:“哎呦喂,你俩生怕不打水惊鱼呢。”
段晓棠:“河里的鱼不识相,吓吓它们。”
一群人在河边撸串,纷纷建言献策。
封令姿:“鱼儿通常雨天跃出水面。”
段晓棠仰头看天,她是有点向钓鱼佬发展的倾向,但不到风雨无阻的地步。
小风吹着,小食吃着,才对嘛!
孙无忧:“鱼竿太密?”
段晓棠:“三根,连人海战术都够不上。”
白若菱:“那一定是鱼食的问题。”
段晓棠:“我以前都用它钓的。”
这点小事,似乎没有攻略可查。
柳三郎从山上跑下来,“林姐姐,给你们花花!”
每个人都分了几支,林婉婉那一束最多。
白若菱瞪大眼睛,头一次见这么朴素的花。“这是什么?”
柳三郎忘了杜若昭教的花,拿出一支做示范,“吹,吹!”
飞絮绒毛随风而起。
白若菱眼睛猛地瞪大,伸手试图抓住绒毛,一无所获。
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两支,轻轻一吹,只吹落半朵。
柳三郎仰头道:“大力吹!”鼓起腮帮子,做示范动作。
几人跟着吹,顷刻间,一方小天地落起一片白色飞雪。
白若菱摊开手,任由飞絮在身侧旋转飞舞。
转瞬的浪漫,来自一个六岁小郎君。
白若菱不顾柳三郎刚才刨土摘花的手脏,拉上就走,“再去摘点。”
两大一小又兴冲冲地往山坡上跑。
白秀然示意身后的家丁,“跟上,别让他们跑得太远。”
林婉婉:“以前觉这种行为幼稚。”
段晓棠帮忙补全下半句,“现在刚刚好。”
轻吹一口气,最后半朵随风飘扬。
无根的浮萍叫人觉得没落无助,无根的蒲公英却象征自由。
温茂瑞等人从山里钻出来时,见道旁蹲着两个小娘子加一个小孩子摘野菜。
这组合放哪都是少见,尤其在深山老林边缘,太像传言中的精怪。
幸好不远处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仆役,才让温茂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