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暗扑者,买家各自将报价写在密封的信封中,明扑则是所有人当众报价,最后的结果都是价高者得。”
庄旭思量两种方式的优劣之处,明扑场面更热闹些,暗扑主动权在他们手上。
河东世家和商号之间关系千丝万缕,若堂而皇之竞价,碍于人情利益不再报高价,只会伤害两卫的利益。
庄旭沉吟道:“暗扑更好。”
祝明月点头认同,的确暗扑才是更能保障两卫利益的方式。
庄旭不是闷头读书的古板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比如货品如何划分定价。
两卫可以通过在行营中效力的子弟们拉出一条渠道来,但若是货品筹备定价不当,反成坏事。
庄旭为难道:“祝娘子能不能搭把手,照从前的规矩。”
祝明月:“我不出面,只抽一半就好。”
祝明月在意的是渠道,庄旭更看重的是专业能力。
“没问题,”这点主他还是能做的,“稍后我派人将清单送来,林金辉打下手。”
战利品运去河东的时候,行营差不多休整完毕,准备最后一战。孰轻孰重,庄旭分的清楚,他必须留下转运辎重,只能把副手林金辉派出去。
祝明月答应,“好。”只需动动脑力就能行。
事情谈定,庄旭也不多客套,二人之间公事公办就成,欲回营将其他前置准备工作处理妥当。
段晓棠跟上,同小伙伴交待道:“我进去打听打听消息。”
祝明月叫住人,“等等。”提脚走到一辆马车边上,搬下一盆花来。
段晓棠仔细辨认,“牡丹还是芍药?”两种花外形相似,一时辨不清楚。
祝明月:“牡丹,路过陕州买的,当时只有花骨朵,路上走这些天花都开好了。”
不大的花盆里,一株牡丹生长出枝叶,顶端开了五六朵花,花瓣如同绚烂的晚霞,层层叠叠,绚丽夺目。每一片花瓣都饱含着生命的活力,仿佛在向世界展示她的美丽,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气息。
段晓棠上前,想碰又不敢碰,一时踌躇,“很美。”唯有牡丹真国色。
祝明月灿然一笑,“不是洛阳的牡丹,凑合看看吧!”
段晓棠尽量隐去唇角的笑意,“很好了!”她不挑产地。
祝明月:“拿去放在帐篷旁边,累的时候看一看。”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一时找不到蔷薇,拿牡丹充数。
段晓棠激动道:“好,好!”上前两步,将花盆抱起来,祝明月都能搬动的东西,于她更不成问题。
庄旭缓行几步,见了这么一出,实在闹不明白,一盆花而已,需要格外拎出来,让人这么高兴吗?这盆牡丹普通得很,品种寻常,颜色亦不出彩,能看不能吃。
两人转身回营,特殊之处在于段晓棠抱着一盆牡丹。
迎面碰上的人都有些奇怪。
全永思:“花打哪儿来的?”
庄旭代为解释,“祝娘子送的。”
祝明月若是千里迢迢只送一盆花来,那叫不会过日子,但她同时送好几大车东西入营,其中包括四车自备的酒水。
在两卫将官的心中,人是好人,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不会也不可能精打细算过日子。
但说起来只有竖起大拇指夸赞的份,谁叫受益的是他们,她的家人不仅不阻扰还十分支持呢。
全永思没说花不好,只嘟囔道:“还是酒肉实惠。”
宁封这方面灵醒的多,毕竟是放话要找个好岳丈的人。“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哪怕从文城摘朵野花回去,你娘子也高兴。”说明把人放心上。
全永思对花花草草实在不感冒,“要是野草呢?”
宁封脸一拉,“听说你娘子棍法不错。”
其他人听见这个说法哈哈大笑,野花和野花不同,野花和野草也不同。
段晓棠不理会他们的调皮话,问道:“从昌宁来的那帮县官怎么走了?”
温茂瑞:“帅帐里闹一阵子,范二把领头的陆侍郎扣下了。”自己人说话,无需修饰言辞。
范成明一出马,凶多吉少。嗯,说的是陆德业。
段晓棠心底一琢磨,今天行营内出面的除了范成明,只有吴越和薛曲,所作所为必然经过允许。
难道陆德业牵连了底下的官员?
段晓棠将花盆交给于广富,“放我营帐里去。”转而问道:“世子和范二在哪?”
全永思:“世子在小校场,范二……”一时不知缩去哪里了。
温茂瑞补充道:“约莫在南边那一片。”
段晓棠点点头,“明月帮长安家眷捎带不少东西,你们取了吗?”
全永思:“刚吃完午食,让亲兵去取了。”有或没有,回营帐自见分晓。
宁封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有没有我的。”
祝明月只和右武卫的人相熟,但他妹妹宁婵和林婉婉关系亦不错,不知有没有可能搭上这趟车。
段晓棠:“回去看看呗,我去找范二。”
段晓棠在行营南边左问右问,终于找到范成明鬼鬼祟祟的身影。手往肩上一拍,问道:“今天从昌宁来的那群官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