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封急急忙忙往外冲,被温茂瑞拉住,“出去干嘛?”
宁封:“去找段将军。”
温茂瑞:“段将军能有什么用?”
宁封:“不说她有魏武遗风么?”意识到失言,找补道:“都知道是乱传的,寻她问问清者自清的法子。”
醉酒被人暗算的玩笑还是段晓棠告诉范成明的,她不通人情,但“通”起来不是一般人(拜那些看起来靠谱、不靠谱的影视剧小说影响)。
温茂瑞主动请缨道:“我和你一块去。”他到底在段晓棠手下,有两分情面。
孰料段晓棠并不在营帐,去了帅帐。
宁封一狠心一跺脚,“一起说了吧!”反正吴越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段晓棠不以为意道:“你俩又没真发生什么!”昏迷着盖棉被一晚上连天都没聊上。
宁封不得不捅破窗户纸,“没人在乎真相。”而且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俩躺在一张床上。
谁关心他们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人云亦云,众口铄金。
吴越轻笑道:“以你的家世,能娶到河东柳氏本家的娘子,是祖上烧高香。想什么美事呢!”
帅帐内都是自己人,宁封无需隐瞒,无奈道:“世子,我要真在乎门第,不如去买五姓七望的门第。”
比河东柳氏高一等呢,前提是做好倾家荡产,一辈子给他们当狗的准备。
世家高门也不是全部高贵,总有些破落户日子过不下去,对结亲的人选要求可以放低。
但低门若想与高门结亲,必须支付不菲聘礼,称之为“陪门财”、“门第钱”,补偿对方的门第损失。
那些崇尚阀阅,急于提高自身门第威望的寒门趋之若鹜,这样娶回来的女子多是旁支庶出,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养,等同于只娶了一个姓氏。
吴越不轻不重道:“胡说什么呢!”
段晓棠实在不懂两人的脑回路,这时候不该先考虑柳兰璧本人的情况吗!
换一般人来,不该考虑她二婚的身份,疑似悍妇的性格……结果这几个先琢磨起人家的门第来。
果然个人努力不如投胎重要。
吴越十指交叉置于胸前,淡定道:“不用着急,先看柳十五娘能不能活过今晚!”
段晓棠惊诧道:“她怎么会死?!”
吴越:“她死,对柳家、对宁六才是最好的。”
柳兰璧香消玉殒,柳家站在不败的道德高点,宁封也不必纠结,只要摆出受害者的架势来,一起向王家发难即可。
他是男人,名节不甚重要。
宁封自我消解,“不可能的,柳家不可能让她去死!”
一个多出“悍妇”的家族,因为一点小事让女人去死,那柳家得死多少人。
在祠堂时,柳家的嬷嬷们不就把她救下来了吗!
温茂瑞看了全程戏,“柳十五娘较真,真有可能……”不用家族逼迫,自己就有可能寻死。
上阵杀敌和眼看一个女子“被迫”死去到底意义不一样。
段晓棠质问道:“你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吴越轻声道:“我给了她机会!”
让柳家等薛曲宁岩回来再商议一个亡羊补牢的办法。
吴越作为宁封的上司,哪怕年轻也可以代他作主,该娶亲还是该赔偿,都有个说法。非得拖一两天,就是为了让柳家权衡利弊,不至于一下送柳兰璧归西。
柳兰璧自己能不能想开,是她自己的事。真要寻死,柳家人也会拦着,不差这一时半会。
有时候寻死拼的是一股气,过了时候,心气也就散了,好死不如赖活。
世人追捧世家女,除了门第教养,还有德行。大部分“节妇”都是世家女撑起来。
当然她们的婚姻情况两极分化严重,有的从一而终守节到老,有的为了家族利益,二嫁三嫁的也不在少数。
宁封结结巴巴道:“要不给柳家送个信?”万一他们疏忽,可是柳兰璧一条小命。
吴越的眼神如无波古井一般扫过来,“你想和她过一辈子?”
这时候送信过去,代表关心和在意,柳家说不得误会。
宁封可耻地迟疑了,他和柳兰璧的短暂接触着实称不上愉快的回忆。
柳嘉祯将侄女接回柳家大宅,叫几个闺中交好的妯娌姐妹陪着说话开导。再派遣心腹去王家把行李嫁妆运回来,越快分开越好。
柳嘉祯将子侄叫到跟前,艰难询问,“族中有多少外嫁女与夫婿不谐,且没有子嗣?”该劝导就劝导,该说和说和。有孩子的,双方的忍耐度都会深些。
柳星渊摇头如风,“没有了!”
他们先前也以为王琪然只是普通抱怨一回,哪知道心那么毒。
柳嘉祯将桌案上的酒杯猛掷于地,“王九这个疯子!”
气愤是最没有用处的事,柳琬劝道:“伯父,此事该如何收场?”
指望瞒是瞒不住的,本地大户的目光都在别苑和两卫。吴越急冲冲跑到王家祠堂,加之柳兰璧义绝,连嫁妆都拉回柳家,动静根本瞒不住人。
王琪然选择此时发难,就是想抓住两卫在侧,河东不能闹出大事只能快刀斩乱麻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