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婵严格考评众多菜色,心里勉强有了底。
和小姐妹手挽手去空位上坐好,让婢女将选中的食物取来,三人一起分食。
孙安丰自问对营中人事有所了解,这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俩是亲戚?”
头一次听说。
靳华清坚决否认,“不是。”
温茂瑞凭什么占他便宜,高一辈。
他俩的亲戚关系算起来就是——诛九族都不算。
孙安丰明白了,两人是转折亲,本身不算亲戚。
长安高门大户多是如此,亲连着亲,细说起来是一棵藤上结出来的瓜。
孙安丰:“华清,你和表妹们很生疏嘛!”
男女有别,但亲戚之间,没必要避嫌得太清楚。
靳华清冷笑道:“熟了还得了,那是武将军的外甥女。”
该说不说,武俊江家里鸡毛蒜皮一堆,但他在外甥女堆里风评直线上升。
每逢过年,给舅舅拜年都是真心实意的。
孙安丰反应过来,“哦。”
不是亲表妹,只是名分上这般称呼。
孙安丰:“唉,一直没习惯你们这些复杂的姻亲关系。”
孙家叫的上来的亲戚,基本在南方。
以至于孙安丰某些方面迟钝得和段晓棠有一拼。
等孙安丰从胡思乱想中醒过神来,眼睛在桌面上扫来扫去,“我刚端来的卤鸭货呢?”
温茂瑞从碗碟防线中推出一个碗来,还剩一个底。“再拿两盘来。”
自助餐限时间两个时辰,四人不缺吃食,也并非饿上三天,攒足了劲要吃回本。
吃得差不多,起身去办事。
徒留收拾桌凳的伙计感慨,幸好没吃够时间,否则底裤都得赔掉。
因为小吃街的存在,万福鸿开市时间比东西市更早。
几人便先在此处看起来。
温茂瑞:“这儿布庄绣庄不多。”
不远处的地摊市场也有布料,但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靳华清:“先看看再说。”
孙安丰欣喜道:“这儿有杏花村。”
曲江池再远,也不耽搁他使唤仆役去买酒。
但相逢就是缘。
孙安丰立刻吩咐亲兵去订几坛葡萄酒,一半送回府,一半带回营中慢慢品尝。
孙安丰:“早知道离这么近……”心痛好似错过百万钱。
这得少喝多少酒。
他真有夜光杯呀!
温茂瑞跟上,“帮我捎两坛。”
靳华清手搭凉棚,直接搜索目标,“二楼有布庄。”
温茂瑞:“那还等什么,上。”
一行人上了二楼,踏进陈记布庄。
陈二维见几人衣着不俗,亲自迎上来,脸上堆满笑意。
“几位郎君,看点什么?”
靳华清见货架上堆满各色布料,问道:“你这可否制衣?”一事不烦二主。
陈二维合掌道:“鄙号的绣娘满长安城都是有名的,量体裁衣,手艺精湛。绣的那花儿,凑近了仿佛能闻见香。”
靳华清不管花香是熏的还是心理作用,大手一挥,直言道:“把你们这最素雅和最花哨的料子都拿出来。”
要求有些奇怪,但一看就是豪客,陈二维决定满足他们。
招招手让伙计将符合要求的料子找出来。
两个伙计轮流将布匹摊在柜台上,让客人查看。
陈二维介绍道:“这一匹是蜀锦,纹样独特,满长安只有一匹。”
几个大男人对孤品不孤品,并不在意。
孙安丰和温茂瑞分别牵住布料两端,在相娑罗身上比划。
相家“素”惯了,这会才发现,相娑罗的外形不适合花哨的图案。
靳华清:“换素的来,但不能太素,最好有点暗纹。”
要求相对明确,伙计们立刻换一类货品。
几人快刀斩乱麻,挑中一匹白色带银色暗纹的料子。
陈二维看出来了,开口的是靳华清,但料子和衣裳是给相娑罗准备的。
四个大男人加一堆亲随,只为给一个男人制衣裳。
阵容虽有些奇怪,但给钱的就是大爷。
靳华清:“绣娘何在?”
陈二维连忙将人请出来。
绣娘约二十许,不卑不亢道:“几位客人,要做何种衣裳。”
他们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还能介绍如今城中时兴的款式。
靳华清清清嗓子,指着相娑罗道:“我这小兄弟信佛,想做一身适合礼佛的衣裳。但他习武,动作大开大合,衣裳不能妨碍行动。”
绣娘试探道:“武僧的衣着?”
这么好的料子,拿来做短打,太浪费了。
靳华清摇头道:“太粗陋,不体面。”
综合下来,和五彩斑斓的黑差不多。
陈二维和绣娘一致认为,这桩生意有点难做。
温茂瑞不能透露他们的目的,况且他们自己心中,也没有明确的形象。
只能试图解释希望达成的效果,“看起来像得道的高僧,但衣裳内要暗藏玄机,方便活动。”
陈二维和绣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