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林婉婉背着药箱回家,进门趴在桌上说道:“白二抑郁了!”
祝明月不以为意道:“确诊了?”
谁抑郁,白湛都不可能。
最多因为忌口,生会闷气。
林婉婉翻一个花手,“今天去给令姿把脉,你们猜我看见什么?”
赵璎珞不屑道:“还用说,白二。”
林婉婉不再故布疑阵,公布正确答案,“白二孙二两对夫妻,坐在一起打麻将。”
“这胎教,绝了!”
段晓棠:“这有什么,秀然生六筒的时候就在打麻将。”
不然这如雷贯耳的名字,怎么来的。
林婉婉晃晃脑袋,“白二摸牌打牌都有章法,但眼睛里的光没了。”
段晓棠:“莫非是想离家出走,被梁国公知道后狠削了一顿?”
林婉婉摇了摇头,“我看他身上没伤。”
长安别管什么门第,教子都崇尚体罚。
白湛身上若是有伤,孙无忧肯定面有忧色,时时关切。
祝明月:“估计是被思想教育了?”
段晓棠:“什么教育,能把光训没了?”
祝明月:“这恐怕得问梁国公本人了。”
为何姓白,对亲儿子下手却这么“黑”。
与祝明月有相同感慨的,是站在并州街头的柯乐山。
他吐槽的对象是冯睿晋,至于冯睿晋下手的对象,自然不是他儿子,而是亲兄弟。
兵部公干的队伍同左骁卫一同来并州。
还未行至半途,便传来了前线战事的消息。
左骁卫自然不愿意错过这场战事,杜松身先士卒,率领部队急行军。
兵部一行人留在后勤辎重部队中,缓缓前行。
当他们的队伍行至河东时,意外地遇到了来自河东几地的先行郡兵。
这些郡兵的加入,使得队伍变得更加庞大,行动也愈发缓慢。
冯睿晋虽然能够跟上急行军的速度,但他的下属们却未必能够如此。
他一个人去并州做不成事,只能按捺住性子跟在队伍后头。
顺便和一堆下属叮嘱,“此去并州,其他事务皆可暂放一边,你们首要的任务是统计军功!”
估计等他们到并州城,仗就快打完了。
凡是和兵事武事相关的,都和兵部沾边。
先计较军功,立功受赏能尽快下来。
不出所料,他们到达时,并州城周围的战事已告一段落。
出征的将士们正在空地上享受犒劳的酒肉。
对经过的左骁卫和郡兵队伍不屑一顾。
冯睿晋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身影,翻身下马,缓缓走过去。
走近就听到冯睿达同人吹牛,“老子一定要用突厥大小可汗的头筑京观,大大的京观。”
冯睿晋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
因为人坐在地上,直接用脚打招呼,轻轻在冯睿达身上踹一脚。
冯睿达当即握住横刀刀柄暴起,看见来人反倒愣住了。
一旁的郭承泽借着酒意笑道:“冯四你个鳖孙,还筑京观,挨打都不敢还手。”
冯睿晋冷眉冷眼对他道:“冯四是个混账,骂他就骂他,别捎带旁人。”
冯睿达反倒冲着郭承泽推搡起来。
没动兵器,但过程绝不温柔,“让你长嘴了!”
郭承泽嚷嚷起来,“欺软怕硬,鳖孙,王八羔子!”
冯睿晋耐心耗尽,上前一拳将没用的冯睿达呼开,随后又一脚将郭承泽踢出半丈远。
郭承泽哪怕醉酒,也是在前线和突厥拼刀对砍的将官,武艺在身。
冯睿晋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助力,将人踢那么远,可见武艺不俗。
关键他刚才揍冯睿达一拳,后者竟没有一点表示,一看就关系不浅。
陈良为悄声问身边一个中年汉子,“那是谁?”
左武卫在弘农宫损失惨重,后来吸纳冯睿达入营。
冯睿达顺势带了一部分冯家旧部进入左武卫。
方安平就是其中一员。
方安平:“三郎,冯三郎。”
冯睿达的亲哥。
难怪说不能骂“鳖孙”,因为是把他全家骂进去了。
尤其冯睿达的亲爹,不能随便骂。
但在军中,什么兔崽子、王八羔子……都是常用语,没有格外意思。
郭承泽慢慢爬起来,质问道:“哪来的寡货?”
冯睿晋初来乍到,不懂并州“特色”,但不妨碍他知道这不是句好话。
“再说一遍!”
郭承泽怎会乖乖听他的话,酒意怒意一齐上头,右拳蓄力,直取冯睿晋的面门。
冯睿晋双手负于背后,身体微微往左一偏,避开这一拳。
招不怕老,有用就行。
寻一个空当,一脚横踢,郭承泽又趴地上了。
郭承泽再醉,也知道遇上硬茬子了,挣扎着爬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冯睿晋冷脸道:“兵部郎中冯睿晋。”
手指着身后的冯睿达,“他哥。”
郭承泽酒醒了七八分,暗道不是冯睿达的克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