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鬼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崩了。
鬼没有眼泪,她哭不出来,只能无助望着身边的何沅。
何沅:“还没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别自己吓自己。”
她跟在凶车鬼身后,跟着白无常和池煜一起进入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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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一楼一片杂乱,到处都是衣服、被子和床褥,还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乱七八糟,几乎扔了一地。
在这些杂物中间,坐着一个头发乱糟糟、面容憔悴、身上衣服到处都是脏污的中年女人。
她头发白了大半,哭得眼睛红肿,那些杂物四散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处于垃圾堆里的垃圾。
在看到中年女人的样子,凶车鬼身上的怨气瞬间压制不住了。
浓厚的怨气排山倒海以她为中心,呼呼涌过来,屋子里出现一股阴风,将窗帘吹得哗啦啦响。
“卧槽!”
白无常脱口而出一声国粹,眼神惊恐。
“这怨气怎么这么强!”
他担心凶车鬼被怨气控制会大开杀戒,立刻打算拉紧勾魂索。
刚想用力,就见何沅带着神力的手拍了拍凶车鬼的脑袋,原本排山倒海而来的怨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何沅沉声:“冷静。”
中年妇女对面是两个沉着脸的年轻人,一男一女。
女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抱胸,冷冷看着痛哭流涕的女人。
男人则是一手插兜站在中年女人面前,神色上满是不耐烦。
凶车鬼将指甲死死扣进掌心里,两行鲜血缓缓从眼睛里流出来。
“地上坐着那个是我妈,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是我嫂子,站着的那个是我哥。”
“啊,在地上坐着的那个是你妈?”
池煜看看凶车鬼和她哥哥的长相,感觉这个两个都二十多岁,没想到她妈竟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他想转移凶车鬼的注意力,笑道:“那你和你哥对你妈来说,就是来得子了?”
“老来得子?”凶车鬼摸了把脸上的两行血,冷呵了声,“我妈二十一生的我哥,二十五岁生的我。”
池煜飞速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
她比自己大两三岁,那她妈妈今年就是……
“我妈今年四十七。”凶车鬼转身走到一楼客厅的一角。
池煜手里拿着勾魂索,勾魂索的另一端连在凶车鬼手腕上,她这么一走,他不得不跟着过去。
“你看,这是我出车祸去世前一个星期,我们家去拍的全家福。”凶车鬼手指落在其中一个相框上。
相框里的一共五个人,站在后排最右侧的凶车鬼长相清丽、笑容灿烂。
池煜甚至一时没法将照片上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和他眼前这个四肢扭曲、时常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还经常把眼珠子甩出来的凶车鬼联系在一起。
而坐在前排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穿着灰色的休闲服,他身边的妻子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皱纹,但面容白皙,烫着卷发,脖子和耳朵上的珍珠饰品让她看起来端庄大方。
池煜:“……”
他这次没再说话,猜测这应该是凶车鬼的妈妈。
但如果凶车鬼自己不说,他完全认不出这个衣衫得体、从容优雅的女人,会是客厅那个坐在杂物中间,哭得双眼通红的中年妇女。
白无常一直盯着客厅里的动静,凑到池煜耳边,悄悄道:
“她妈的腿好像没了……”
“什么?!”
池煜压低声音小小惊呼,这才发现客厅那个憔悴的中年妇女坐在杂物中间,可杂物下完全看不到腿的形状。
他和白无常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在等着凶车鬼的反应。
刚刚怨气一股脑涌上来,被何沅拍了一下后,凶车鬼好像被拔除了情根一样,冷静得过分。
她冷冷注视着客厅里的三个人。
那三个人看不见他们,所以完全没有顾忌。
她看着她那个对老婆唯命是从的哥哥挠了挠耳朵,叹了口气。
“妈,我不让晓玲和我爸下葬,为的是谁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
凶车鬼哥哥在亲妈面前蹲下,即使已经努力控制,声音里的不耐烦还是泄露出了两分。
“你和我爸出车祸,我爸是没了,但你没腿了,以后生活不处处都要我和我老婆给你钱吗?”
“不让撞死晓玲的人给赔偿金,你下辈子喝什么吃什么啊?”
“儿子啊……”
中年妇女拖着没有腿的身体往前爬了两步,手去抓儿子的裤脚,却被儿子躲开了。
凶车鬼哥哥退后一步,嫌恶皱起眉,“有话你说,动手动脚干什么!”
“我……”中年女人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你和你媳妇儿不用担心我拖累你们,妈不是那种为了自己活着,就要把你们拖垮的人。”
“可是你妹妹都已经死了半年多了,你不能就让她的尸体就这么烂着啊……”
她伸手想去抓儿子的衣角,可想到儿子刚才的话,她指尖颤抖了两下,颤颤巍巍收回来。
看儿子不回答,她哽咽:
“你要是想要赔偿金,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