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预测的那样,电话对面的大师听到他的要求,一下子气笑了。
“池先生,你当我是大街上你随便找的玄师吗?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
“你能来,咱们的生意就继续,你要是来不了,我这就回国。”
那边气冲冲说完就要挂,池硕文感觉到在自己手腕上滑来滑去的冰凉小刀,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道:
“大师,我不是对您不尊敬,实在是我有急事!”
“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您帮我给我老婆下降头,我拿到钱后,再给您追加两百万,一共给您四百万,行吗?”
“四百万?”降头师那边明显心动了,但稍微犹豫一下后,又加了点,“五百万,一共五百万,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池硕文哪里敢说不行,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没问题,就按照大师您说的办!”
他把军师给他的地址报给降头师,降头师拿着架子答应下来,甚至还让池硕文掏了打车的钱。
“好了,”军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笑容温和了许多,少了两分阴森,“既然都安排好了,那就劳烦池先生和我们一起等等了。”
他们给降头师的地址并不是医院,而是医院旁边的一个废弃工厂。
临走的时候,他们担心池老太太报警,愣是把池老太太也带走了。
池老太太躺在简陋的担架床上,被人一晃一晃抬着,只觉得受伤的腰和腿更疼了。
她哎呦哎呦叫个不停,讨饶:“我不会报警的,我真的不报警!你们就把我留在医院吧!”
要债人不信,“如果这件事失败,我们可是要剁掉你儿子的一只手的,你不报警?”
老太太躺在担架床上,只觉得全身像散架一样地疼,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要债人似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慢走了几步和池硕文并肩。
他拍拍池硕文的肩膀,一指前面躺在担架床上的池老太太,“兄弟,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这么快知道你吗?”
池硕文咬紧唇,半张脸上都是血,冷着眼眸不说话。
可他越是不想说话,要债人就越是幸灾乐祸。
“我们能在你妈病房里堵到你,可真亏了你妈通风报信呢!”
“说实话,我们自己也没想到,你说你妈怎么想的,为了给林文君还债,竟然连你这个亲生儿子都出卖了。”
“兄弟,”要债人看着池硕文阴得能掐出水来的侧脸,又去看了看池老太太的脸,“你说,你是这老太太的亲儿子吗?”
“她对林文君……可比对你亲多了!”
池老太太躺在担架床上,哎呦哎呦的叫着,实际上冷汗流了一脸。
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子发冷的眼神,只能继续叫着疼。
她这么装,要债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走过去拍了拍老太太的脸,在老太太惊恐望过来时,戳穿她:
“我们刚进病房的时候,你儿子打算装医生偷跑,你突然那么大声地叫,是在提醒我们吧?”
“可是老太太,我真的纳闷啊,你小儿子的手指头都被我们剁了,现在还敢让你们大儿子顶上来。”
“你是怎么想的?”
老太太见实在装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扭过头,看向两步外冷冷盯着她的池硕文,眼睛一眨,眼泪啪嗒掉下来。
“儿子啊,你别听他们胡说!妈就算再怎么喜欢文君,那你不可能超过你这个亲儿子去啊!”
“他们这群人坏得很,你可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
“诶,老太太,你有句话说对了。”要债人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我们这些人啊,就是坏的很。”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文件,老太太的声音从电话里出来。
在老太太一点点白下来的脸色中,手机把老太太如何联系他们,以及告诉叮嘱他们什么时候来病房的全过程,交代的清清楚楚。
老太太:“……”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要债人,“你……”
这种东西你竟然还留着?!
“硕文!硕文你别相信他们,这录音一定是他们伪造的!”
“你是妈最争气的儿子,妈从小就偏爱你,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来赌你!”
“你弟弟被他们砍断了一根手指,妈知道他们的厉害,怎么可能会把你送到他们手上?”
见池硕文一直沉默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的血痕覆盖了半张脸,越看越狰狞恐怖,老太太只能一口咬定这是要债人他们的阴谋。
“这都是他们诬赖妈的,硕文你要是相信他们,可就是上了他们的当了!”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废弃工厂。
把老太太放在地上,要债人饶有兴致地问她:“老太太啊,你一口一句我们诬陷你,可你一个退休金都没有的老太太,我们能图你什么啊?还要费劲巴拉去伪造录音。”
“我呸!”老太太这会儿早就没有了在录音里的和煦,狠狠啐了口。
盯着要债人的眼神,好像在看杀父仇人。“你们这些社会的败类!谁知道你们心里都怀着什么鬼心思,你们既然想诬赖我,自然有一百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