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之子和他的爪牙降下报应了吗?啊,婆婆我愿意为您的舞,献上歌声!”
无名只是沉默,没有回应。
“哦,怎么了,勇人?”老妪担心无名的沉默,“啊啊,勇人啊,是不是婆婆我,把愿望强加在您身上?是不是我等的悲叹,束缚了您?如果您感到痛苦,记得稍事休息呐。请您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塔之民不会因此出言责备的,如果有这种不识相的,婆婆我替你修理他一顿!”
老妪挥舞了一下拳头,便气喘吁吁起来,缓了一会儿,柔声道:
“请您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就好,您累了,可以随时回来,婆婆我会为您准备好汤的。”
“对了。”老妪叫住无名,她慈祥地对无名招招手,“勇人啊,来,婆婆给你这个。”
老妪牵住无名的手,似乎手里有什么东西,要托付给无名。
无名抬起头,看到老妪头顶的那个怨魂,转移到了他的头顶。
从老妪手中传来的,是一种力量的脉络。与蝎子汤在体内的暖流呼应,形成一种特殊的流动。
无名看出来了,这是一种术式,与灵魂沟通的术式。
“带上吾儿一起去吧,勇人。”老妪笑,“让他帮助你,分担一下您的重担吧。”
“你怎么办?”无名看着老妪的头顶,他能看出来灵性的力量正在消失。
那种一直在保护她、维持她性命的力量,正在逐渐消散。
老妪却没有回应无名,她好像没听到无名的话,直直看了一个方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他微笑:
“勇人啊,对不起呐,婆婆想休息一下。可能是年纪大了,发呆的时间也跟着多了。有时候会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在做梦呐。”
无名感觉道,老妪握住他的手,收紧了一些,带着颤抖,似乎在因害怕而不敢放手。
无名手掌发力,以更强悍的力气握紧老妪枯槁的手,一阵暖阳从他手中析出,悬浮在老妪头顶,缓缓治愈着四周的一切。
“勇人啊,谢谢您……”老妪说,“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无名离开了仓库,轻轻带上门。
他手里捏着那枚记录着菜谱、曾经握在小角人手中的水晶,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守护灵,苦笑一声:
“为了这个菜谱,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啊。”
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恩希斯城了。
无名背着手,离开了塔镇。
无名披星戴月,一步一步走向恩希斯城,宛如朝圣。
不再抵触赶路的困倦和无趣,人徒步行进的速度,并不比骑马差。
几天后,无名站在恩希斯城外长桥前。
他背着手,抬头仰望着桥两边,长矛上的尸体,辨认着那一具具尸体。
终于在靠近长桥靠里的一根长矛上,找到了那一具尸首。
长矛上贯穿着三个人,两个大角人之间,夹着一个小角人,不好被发现。
被贯刺的姿势低垂着头,刚好能看到角,无名从那颗小角的位置,辨认出了身份。
火焰还在三个角人身上燃烧,肉体几近破碎,融为一体,其中一个大人,就是之前将自己抬在担架拉回洞窟,嚷嚷要复仇的人。头上的毛虫面具还套在头上。
无名四下环视,不经意间,还看到一个赤裸的光头,光头上一个胎记。插在崭新的长矛上,似乎刚挂这没多久,还没被烧。
无名沿着长桥看去,沿途的穿刺尸体,一直延伸到城墙之前。
每一具尸体,都跟这一串并无两样。
无名隐约明白为何角人们要拒绝起名字了。
无论是什么人,都是一样。
无论恶人善人,无论孩子还是复仇者,曾经有着什么样的理想或憧憬,有什么样的仇恨与愤怒,都平等地插在了这里。
纳利姆并不特殊,眼前的这些尸体,或许也有很多人,曾经暗中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畅想着好奇着那些从未见识过的事物。
有些人顺利成长,娶妻生子,有些人一步走错,妻离子散。有些人做着残忍的生计,有些人看不惯那些生计而出走。还有些是奴隶血怪,有些是熔炉混种,有些是腐败眷属。
但他们都有同一个身份,不受赐福之人。
最终以同一种身份,平等地挂在这。
圣战如同一个筛子,一个漩涡,只要不断筛取,那么那些合适的种子,迟早会跌落,最终被磨坊碾碎。
在无名的眼中,长枪两侧,刺穿矛上,幽魂夹道,齐声嗟叹。
无名伸手,在小角人纳利姆的角上一揩。
盘踞在角附近的灵魂被他抓在手上,小小的一团,跃动着,似乎还像生前一样活泼。只是灵魂似乎受到了灼烧,被侵蚀了部分。
无名又找了个还为受火烧的角人看了看。那人的灵魂更是强壮无比。
“角人对灵魂的理解,还真是厉害。”无名呢喃。他甚至看到了一点自己故乡——那个对灵魂的开发已经登峰造极的世界的影子。
“这么说起来,那些畸形混合肉体的技术,在家的时候也经常见到。”无名摸着下巴,“难不成玩灵魂的,都会这么折磨肉体吗?”
无名盯着纳利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