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觉得很意外。
以他对李浮生的了解,基本是天不怕地不怕。
就算那个人是韩偃,也不至于没信心到这种程度吧?
见李浮生沉默不语,面露难色。
梁良眼睛睁大了些。
他看向火堆,突然说道:「兔子烧成炭了。」
「......」
......
神都,某处府宅里。
陈重锦正在悠哉斗着蛐蛐。
宰相从外面回来,揖手说道:「殿下,明日便是太子生辰,已确定陛下不会出席,宴会是在潜龙殿举办,一切皆有太子做主。」
「除了皇后娘娘以及几位贵妃娘娘外,并未宴请大臣,只是邀请了这些大臣家里年轻一辈,而且太子也请了姜望。」
陈重锦微微挑眉说道:「毕竟是储君的生辰,无论是否明确站队,都该到场,他这是不想让某些人为难,便谁都不请?」
宰相说道:「陛下言及让太子做主,想怎么来都行,他弄成神都权贵年轻一辈的聚会,看似只是纯粹的生辰宴,但应该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宴请的人里面除了姜望,还有首辅长孙。」
陈重锦笑着说道:「真是上上下下直接一锅端啊。」
宰相犹豫道:「殿下也是要去的,否则会被说没规矩。」
陈重锦淡淡说道:「那自然是要去的,还得给他奉上大礼才行。」
宰相低声道:「还有件事,我见太子麾下的人去了教坊司,等人离开后,悄悄打探,原是特地邀请了红袖姑娘明日戌时入宫表演。」
「虽然太子发话,以前的红袖姑娘也无法拒绝,可现在,要说与姜望没关系,似乎并不可信。」
陈重锦抚掌笑道:「有意思。」
宰相皱眉说道:「我素来不喜姜望,殿下是清楚的,总觉得他不可能为殿下所用,而且巴守死在姜望手里,哪怕把锅扔给了太子,只要姜望提及,这件事就很容易败露。」
陈重锦略微沉吟,说道:「姜望为何杀死巴守,至今没有弄明白,若巴守只是得罪了他,就算知道巴守并非陈
符荼的人,事情过去那么久,也未必能生出什么事端,就怕陈符荼借此搞事。」
「对了,之前苦檀那边有消息说,北阒梁城出了妖患,申屠一族闭门不出,族里赘婿更是勾结妖怪,因此姜望屠了申屠满门,我记得骁菓军某个都尉,就是申屠一族的人吧?」
宰相点头说道:「申屠司是与申屠一族族长平辈,但因为他们族里乱得很,所以两人年纪相差甚大,申屠司是那一辈里年纪最小的,也有最有天赋的,目前在左郎将何辅麝麾下任都尉一职。」
陈重锦若有所思道:「何郎将在磐门,所以神都骁菓军左卫府应该是这个申屠司代掌的吧?」
「申屠一族勾结妖怪,由北阒梁城镇守将其罪行一一奏报神守阁,最终是怎么处理的?申屠司没有受到影响?」
宰相说道:「好像申屠司功绩够高,而且何郎将不管事,又被陛下谴去磐门镇守,左卫府皆有申屠司统辖,整得有模有样,何况申屠司入神都多年,很久没回过梁城,仅是罚了几年俸禄。」
陈重锦笑道:「但申屠司也应该清楚申屠一族是被姜望覆灭的吧?」
宰相惊讶道:「殿下莫非是想?」
陈重锦斗着蛐蛐,面色平静说道:「有巴守这个不稳定因素在,我怎么可能再对姜望做什么,而且现在也不好说姜望会不会在我手下做事,我只是记得申屠司好像跟陈符荼有些亲近。」
宰相想了想,揖手道:「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随即又问道:「要不要直接告诉姜望申屠司的事?」
陈重锦摆手道:「不急,那样显得太刻意。」
他见罐里两只蛐蛐不再相斗,隔着很远贴壁不动,便伸手盖住罐口,直接把罐子连同两只蛐蛐震成粉末,无趣般往椅子上一摊,笑着说道:「这次生辰宴应该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