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涧栾并未在意,挥手让内侍退下。
“青梧啊,慌里慌张的作甚?”
吕青梧喘了口气,朝着吕涧栾以及国师先后见礼,说道:“皇祖父,您让老师去了洞神祠,怎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说是哪一座洞神祠,我四处找都没找到。”
吕涧栾笑着说道:“该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你急什么?你当皇祖父还会害她不成?”
吕青梧低眸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但老师向来对旁的事能拒就拒,这次怎么......”
吕涧栾说道:“既是她自己愿意,那就没什么问题,若她不愿,朕又何时强迫?”
柳谪仙笑着说道:“覃境里最近发生不少事,最大的一件,当是婆娑佛陀临世,菩提寺已筹备妥当,不日便将入隋传法,而婆娑境外,虽无菩提修士行走,百姓们却俨然上心。”
吕青梧不解道:“这与老师去洞神祠有什么关系?”
柳谪仙说道:“洞神祠里有仙,三先生又是我覃境年轻一辈第一人,能去洞神祠,那是莫大的机缘,至于其中有什么关系,说来复杂,殿下知与不知无关紧要,且放宽心,是好事。”
吕青梧嘟囔道:“那好吧。”
吕涧栾挥手。
吕青梧犹豫着退出御书房。
柳谪仙执手落下一子。
吕涧栾观着棋局,说道:“佛陀的问题,兹事体大,朕虽信奉仙人,却莫名心中不安,哪怕曹武神去了婆娑,带回了空树大师的态度,但此事的问题似乎更难琢磨了。”
柳谪仙道:“臣非陛下那般奉仙,却也敬仙,可婆娑确实死了太多人,此时节,婆娑一境,更是彻底成为了佛国,哪怕扯上仙人,亦不得不防啊。”
吕涧栾说道:“三先生未必是年轻一辈,但其真正身份也始终未明,此去洞神祠,或许能解一些疑问,能见仙者,无一不激动非常,朕看三先生闻仙而眼前大绽,也不外如是啊。”
柳谪仙抬眸说道:“问题的关键,是洞神祠里的仙人,愿意见三先生,按照曹武神的意思,仙人有特地看了一眼,这更说明,三先生很特殊啊。”
吕涧栾挑眉道:“所以国师认为,三先生有可能也是仙么?”
柳谪仙道:“不好说。”
吕涧栾说道:“朕确很期待,别的不说,青梧是三先生的弟子,若是仙,那青梧便就是仙人弟子了,等若我吕族荣获仙缘,事后无量。”
对于不熟悉的佛陀,无论是洞神祠里的仙人,还是锋林书院首席掌谕,吕涧栾都会更信任后两者,虽然严格来说,后两者,他也没那么熟悉或者了解。
但感官是很清晰的。
佛陀临世的节点很特殊。
再有姜望从婆娑回来说的话,让很虔诚奉仙的吕涧栾也不得不怀疑佛陀的用意。
再怎么样,他首先是西覃的皇帝。
有益敬之,有害......
纵是仙,不说除之,也该防之。
柳谪仙说道:“姜望的望来湖已在抚仙境内成立,除了谢吾行和郁惜朝,近些日子,不断有人从隋境抵达覃境抚仙,望来湖的势力日益壮大,不可避免的,与抚仙宗门起了冲突。”
吕涧栾想了想,说道:“朕已给了他们覃人身份,那么无论怎么闹,都是覃境宗门的事,而且也正好借着望来湖给这些宗门找点麻烦,如能改变格局,使得覃境宗门被朝堂掌控,朕还是很愿意的。”
柳谪仙道:“陛下不怕事儿闹得太大,反而损了自身利益?”
吕涧栾笑道:“无法握在手里的利益,便称不上是朕的利益。”
“倒非朕无情无义。”
“宗门也好,世家也罢,当年确实对我有很大的帮助,但得了权柄,有些人老老实实自扫门前雪就算了,偏偏过惯了舒适日子,有些人的心就变得活泛,那才是真的动了朕的利益。”.c
“某些事朕不好做,现在有望来湖冲在前头,朕何乐而不为呢?”
柳谪仙点头说道:“也好在剑圣下了山,望来湖还触及不到剑宗的霉头,而且剑宗对陛下的旨意,几乎不怎么会拒绝,除了些确实不太听话的大宗,望来湖只要不一下全招惹了,循序渐进的话,还真有可能登上抚仙第一宗的名头。”
吕涧栾说道:“朕不急,慢慢瞧着看吧,望来湖灭了哪个宗门都无所谓,毕竟他们背后也算站着朕,望来湖赢了,宗门的一些资源,也会送来玉京,而这件事才需要更在意些,可不能被他们察觉了。”
柳谪仙说道:“宋典客亲自负责,苏氏一族也参与其中,明面上就只是苏氏的生意,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此事确实该更小心些,虽然可能会很麻烦,也是前期不得不有的付出。”
吕涧栾说道:“国师与宋典客多费心了。”
柳谪仙表示无碍。
接着他面色一怔。
吕涧栾问道:“怎么了?”
柳谪仙看向殿外,说道:“王淳圣到了玉京。”
吕涧栾蹙眉道:“他怎么来了?”
柳谪仙观察了片刻,说道:“去了锋林书院,是熊院长找他有什么事么?”
吕涧栾没有太在意,笑着敲了敲棋盘,“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