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着,但已是微雪。
寒风很凛冽。
东篱山银装素裹。
浩浩荡荡数百人众踏雪而至。
惹来陈宗主等人皆行注目礼。
宁宗主眯眼瞧了瞧,脸色忽变,急声道:“是望来湖的人!”
戴师兄挑眉。
最近摇山望来湖的事确实在抚仙北部闹得沸沸扬扬。
但戴师兄只是听闻,还真没有特别在意过这个望来湖,此刻不免有些好奇。
陈宗主的声音响了起来,“戴兄,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望来湖真要搞事,甚至有胆量直接来了东篱山,他们完全是不把第一宗,不把戴兄放在眼里啊。”
这位戴师兄在抚仙境,至少抚仙北部,并非毫无名声。
可抚仙境南北讨论最多的只有郎识礼、公西闻,再就是林阙。
哪怕名声仅次于他们,也容易被忽视。
何况戴师兄在外的名声本来就不响。
平时谈及第一宗,哪有戴师兄的事。
今日陈宗主一番话,直接把他与第一宗挂钩,好像他能代表第一宗似的。
别管是不是溜须恭维,戴师兄很高兴。
看到戴师兄此刻的神情,陈宗主则想着,常年待在温室里的家伙,果然很蠢。
无论雷宗主是死是活,最好的结果也是重伤,五长老又不在东篱山,等于说除了护山大阵,第一宗目前毫无依仗。
望来湖一众的到来,必然来者不善,戴师兄却还能因一句随口的话笑出来。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陈宗主不认为第一宗还有别的依仗
,所以只能是戴师兄自傲到蠢的程度,看不清形势,盲目到不知危险是什么。
倒不是他认为望来湖能攻破第一宗的护山大阵,但打了那么久交道,他起码知道望来湖的郁宗主不蠢,若没有准备些什么手段,哪会直接打到东篱山来。
但其实他也乐见如此。
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机会登上东篱山了。
陈宗主赶忙说道:“戴兄,虽然望来湖在第一宗眼里,如蝼蚁一般,可他们确实有些本事,咱还是退回山上,暂避锋芒的好。”
戴师兄闻言,眉头一皱,想着姓陈的前言不搭后语啊,莫不是也瞧不起我?
前面那句话其实是讽刺?
他语气冷淡说道:“小小望来湖,也配让我暂避锋芒?陈宗主,你到底是在小觑第一宗,还是在小觑我?”
陈宗主诚惶诚恐道:“陈某哪敢啊,望来湖有胆打上东篱山,确实愚不可及,但戴师兄不是说雷宗主不在嘛,五长老又召集了许多弟子在围剿渐离楼,现在属实敌众我寡啊。”
戴师兄冷声道:“就算现在东篱山上没多少人,也不是一座望来湖能讨到便宜的,对付他们,何须宗主在场,他们胆敢冒犯,已是罪该万死,更该扬我门威,岂有退避的道理。”
陈宗主眼眉一挑,说道:“戴说的极是,我先前说错话了,戴兄出手,拿下望来湖自是不在话下,他们敢找上门来,正好碰见戴兄,那是想不死都难啊。”
戴师
兄淡淡一笑,自是觉得的确如此。
但第一宗的守山弟子却上前劝阻道:“戴师兄,眼下确无硬拼的必要,咱还是退回山上,以护山大阵防之。”
戴师兄眼眉一横,“放肆!”
守山弟子们吓了一跳。
就听戴师兄又说道:“护山大阵是随便说开就开的么?一个望来湖罢了,还要开启护山大阵,传扬出去,我第一宗的脸往哪儿搁?”
守山弟子们想了想,确有道理。
但问题是现在第一宗里真没多少人啊。
然而戴师兄已拔剑出鞘,“他们来再多人也是乌合之众,我一人足以打杀。”
戴师兄想着,这正是自己彰显能耐的机会,哪怕望来湖不太够格,亦能凑合。
届时五长老回来,也能邀邀功。
至于说陈宗主也是澡雪境,甚至争夺摇山的宗门,加起来有好几位澡雪境,可之前毕竟是有第一宗的规矩在,若无规矩限制,摇山早被拿下了。
何况戴师兄自诩比陈宗主这些人强多了。
漫说望来湖里同样有澡雪境,纵是再多几个,他亦胜券在握。
同境之间的差距,有时也如鸿沟。
只是准备出手的戴师兄,脚下一顿,看了陈宗主、宁宗主两人一眼,又瞥向其余的宗主,心中一动,说道:“刚才某位宗主的话也有道理,我许可你们出手,谁杀得望来湖修士更多,摇山就是谁的。”
傲慢归傲慢,他也得考虑到,万一出了差错,会很丢脸。
毕竟望来湖来势
汹汹,人多势众,正好让这些宗主们帮他分担一些对手。
戴师兄话音落下,自鸣得意。
想着无论是谁,都得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他们甚至还要对自己感恩戴德。
除了陈、宁两位宗主,其余的宗主确实心动了。
在无法明确第一宗的实际状况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也怕成了陈、宁两位宗主的棋子,摇山是切实的利益,更能吸引他们。
甚至有些宗主颇为嘲讽的想着,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