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盘缠用完了,只能躲在街边在自己的箱笼(古代读书人身后背着的那玩意儿)上替人抄书写信勉强过活,老夫观此子文采斐然,似是可造之材,心生惜才之意,出钱供他考取了功名!”
说到这,王成明得意地抚须笑道:“郭昶也不负老夫期望以当年三甲之姿成了翰林院修撰,不过他自请外放去了江南做了个县令!后来老夫再听闻时他已是南道郡郡守!”
陈行眉头微皱,好好的一个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若是脚踏实地,等个一两年就能成了正六品侍读,况且以郭昶的才学,想必不少京都大官都想着榜下捉婿,为何要自请外放做个七品县令?
“王世伯,你可知此人品行如何?”
王成明略一思索道:“此子才华不俗,言谈举止也十分得体,后当了县令也感念老夫恩情,常与老夫有书信往来,只是后来来往少了些,想来是事务繁忙,不过他字里行间也都是些关于民生之谈的治县理念,老夫觉着此子品行不会太差!”
王成明这番话更是让陈行一头雾水,一个书信往来皆是关乎民生的父母官,又岂会是那种品行败坏的斯文败类?
可对方到底是拿住他们二人的什么把柄,才能如此笃定明日就能将王成明钉死在耻辱柱上?
见陈行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王成明也不是刚进朝堂的新手,再加上深夜造访,联想之下,心中有了猜测。
“可是这舞弊案牵扯到了郭昶?”
陈行抬头苦笑,何止是牵扯到郭昶,若是对方真有把柄,恐怕便是您都得被牵连进去。
“哎,小子也不和您藏着掖着了,这江南舞弊案中牵扯到郭昶不假,可最令我头疼的是牵连到您老头上了!”
王成明神色一僵,面露不解:“为何牵扯到老夫身上?”
陈行答非所问:“不知王世伯可否将你以前与郭昶往来的信件取出,供我一观?”
“好,贤侄稍等!”
王成明应了一声,便去身后的书架上翻找书信。
地方本就不大,没一会儿就找来了厚厚一沓信件!
陈行也不磨叽,随手抽出几封细细查看。
这不看不打紧,越看越无语。
王成明与郭昶二人的信件往来莫说是没有半分猫腻,便给那些贪官看着必然要直呼不可能,如此清汤寡水的信件,通篇都是如何治理一县之地的心得交流,不掺杂任何私情,属实惊为天人!
“贤侄可是看出什么来了?”王成明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倒不是担心他自己,而是怕郭昶被人诬陷。
首辅当的久了,这官场的肮脏手段也是屡见不鲜,这种栽赃嫁祸背黑锅的事儿,他王成明看得可不少!
放下手中的书信,陈行闭目在脑海中疯狂整理整件事情的始末!
结果自然不用想,肯定是冲着王成明来的!
既然是冲着王成明来,那定然是要有理由!
功德碑那事儿?
不对,秦羽川已经因为这事儿已经付出代价了,裴家也近乎在京都除名!这会儿不会有人敢触秦若澜的霉头,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针对王成明!
那便是为了他的首辅之位?
也不对,这首辅一职王成明做了这么久都没出幺蛾子,偏偏这个时候针对他,又有秦羽川的前车之鉴,只要不傻,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陈行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直接贴脸开大:“王世伯,小子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您心生不悦,但是没办法,事急从权,我实在是理不清这其中头绪,还请莫要见怪!”
王成明坐直了身子,神色平静道:“无妨,贤侄直说便是,老夫也明白贤侄此举是为了我这一大家子好!”
陈行点了点头,神色凌厉地看着王成明开口:“王世伯,当真与郭昶没有暗件来往吗?”
不是陈行不相信王成明的为人,而是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世间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若是换了旁人,王成明早就命下人将他捆绑交由京兆府处理了,污蔑当朝首辅,这可是重罪!
王成明知道陈行说得还是委婉了些,毕竟以他的性子直接说出贪污受贿这几个字也不是不可能。
随即神色坦然与之对视:“老夫这辈子都不曾做过此等有辱门楣之事!”
陈行微微颔首,接着道:“那与郭昶往来书信当中可曾提及过某些朝中政事,亦或是借此表达心中对女帝陛下的不满?”
王成明想了想,片刻后,摇了摇头:“不曾,老夫若是对陛下不满自是会当朝直谏,万不会做那虚以委蛇的谗臣!”
陈行倒是颇为赞同,这老头子当年能指着先帝鼻子大骂他们父女二人,又怎么会玩两面三刀这套把戏!
“那不知可有下人背着王世伯收下某些礼品……”
“不可能,大部分的仆人都是怜儿她娘随嫁而来的老人。
他们知晓老夫脾性自是不会如此,况且后来的少部分仆人也是怜儿亲自从王家分支中挑选的一些仆人之子,万没有这个道理!”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这可把陈行急得脑细胞都死了一大片了!
“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