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高一些的名为姝琴, 矮一些的为姝曲,乃一对孪生姐妹,入京时连大燕官话都说不利索。 主子受气, 下人在宫里更是如烂泥般的存在,地位比高位妃嫔门前的洒扫宫女还不如, 也是可怜。 自视甚高的人见了乞丐总会下意识避开,原主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叫她们把锅灰糊在脸上遮掩相貌, 这才免遭横祸,得以苟活数年。 项大夫单名一个荀字,家中世代为医, 父亲和萧明之祖父是故交,感情甚笃,连带着亲子也跟着入了军伍, 一直到了现在。 他年纪大了,难免腿脚不利索,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萧明之在室内踱了两圈,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谢澜的表情,想说几句软和话试探口风, 但性格使然,怎么也张不开嘴。 此事说来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 倘若早一点派人赎救, 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萧将军一生剑下亡魂无数,还是第一次产生类似于后悔的情绪,他怕谢澜怨他怪他,恶人格自己倒无所谓,另一个不争气的家伙却是要难过的。 谢澜没注意他复杂难辨的眼神, 唰地抽出暗卫佩剑,将那名女子染血的外衫剖开,以便检查内里的伤情。 影卫见状正欲拔剑,被萧明之制止了。 他走上前,顺着谢澜目光落在腹部那道狰狞的创面上,不等对方开口便自发解说起来,颇有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味,算作变相服软,“伤口外翻,边缘凹凸不平,内脏破损溢出,杀她的人大概率是个奇门高手,擅使棱刀。” 杀鸡焉用牛刀,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雇职业杀手前来未免太小题大做,除非此人是某家族培养的死士。 “唔”,谢澜粗略检查过伤口,转身时险些和萧明之撞上,“将军离这么近做什么”,他顾不得维持人设,吩咐一旁影卫,“劳烦取一块干净的帕子,再打盆水来。” “还有一只瓷盆。” 对方定然是看到或听到了什么,幕后之人才急着灭口,倘若唯一的人证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影五看了萧明之一眼,见他默许了谢澜奇奇怪怪的反应,麻利地把东西取了回来。 谢澜随口道谢,将湿帕子仔细覆在女子腹部溢出的肠管上,然后倒扣上瓷碗,用力撕开一截床单当做绷带固定住,最后将下肢垫高。 急救之法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同样适用,谢澜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极致,能不能活便看她自己了。 萧明之眯了眯眼,总觉得眼前人和印象里的那个不太一样了,锋芒渐露,比印象中还要夺人眼球。 谢澜忙活半天,正想着倒口水喝,腕上忽然一沉,一只手搭在了茶壶另一端,“将军” 萧明之心里猫抓似的痒,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为何要特意给伤口盖白布” 谢澜微微挑眉,用了点力气把壶取走,灌下一大口茶水才解释道,“气温太高,为了保持脏腑湿润,方便施救。” 萧明之不是没观摩过项大夫救人,却从未见过这种独特的方式,乍一看很是怪异,细想下来又不无道理,“这是西戎独有的秘法” 夜色渐深,明月隐于树梢,谢澜向后倒进椅背,笑容浅淡,瞧不真切,“算是吧”,他目光一转,叫住正要下去领罚的暗卫,“你们交手时,可曾被识破身份” 萧明之由着他问,“但说无妨。” 暗卫本来有些犹豫,闻言深深埋下头去,沉声解释,“属下无能,对方身手鬼魅,招式闻所未闻,不得不全力应对。” 高手过招,瞬息间便可辨别对手师从何处,军伍出身的人招数大开大合,与江湖中人是截然不同的套路。 这样一来,此行非但打草惊蛇,还有可能引火上身。 萧明之却好似并不担心,指尖无意识沿着茶盏边缘摩挲,声音冷凝,“认出来又如何” 人是燕九瑜送的,他帮自己人的忙,就算闹到燕帝跟前,也是他有理。 更何况燕帝素来要面子,就是再想给西戎下马威,把世子的随行侍女送进风月场所,传出去也太刻薄了些。 项荀过了盏茶的时间才赶来,身后的徒弟帮忙背着药箱,脸都热红了。 他擦了擦汗,看清状况后一边吩咐徒弟准备好银丝、麻油、烈酒等物,然后问了和萧明之一样的问题。 谢澜答得更细致了些,项荀连连点头,眉毛皱成一团,半晌后叹了口气,直言道,“世子有从医天赋,十年蹉跎,实在可惜。” 被血染红的水向外端了五六盆,项荀松了口气,慢吞吞走了出来。 谢澜靠在榻上假寐,听见响动睁眼看了过去,嗓音由于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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