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厮是死士,自小学习杀人之术,巡卫为留活口难免束手束脚,一时不察被他钻了空子,匕首割破少府尹官袍,破口处渐渐渗出血来。 谢澜被萧明之一把推出战圈,短暂怔愣后指尖暗暗使力,把发簪上的珠花掰了下来,不着痕迹打向小厮后心。 后者闪避不及,原地晃了两下,轰然倒地,面色迅速灰败下去,嘴唇发乌,顷刻间门没了呼吸。 谢澜皱了皱眉,上前几步查看,在小厮后脑发现一根细如牛毛的幽蓝色毒针。 巡卫使蹲下身摸索片刻,沿着发际交界处用力一撕,人皮面具剥落,露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厢房里的人看够了戏,施施然起身,“魏什,你留下善后。” 谢澜似有所觉,扭头朝右后方看去,只来得及看清一片消失在矮屏后的淡黄衣角。 越霜悄悄提醒,小谢,是九皇子。 谢澜眼底滑过一抹深思,嗯,我知道。 仓部司员外郎苏成鹤半夜惊闻嫡子被杀,匆匆忙忙赶来时只见到两具尸体,还有三个抖成一团的仆役。 人生悲事不过年幼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三者苏成鹤占了其二,抱着亲子的尸首跪地痛哭不已,看人时双目赤红,犹如狱中恶鬼,“是谁杀了我儿” 在场有与他相熟之人,七嘴八舌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劝他节哀。 凶手已死,苏成鹤满心悲痛无处发泄,一脚将小厮踹翻在地,胸膛起伏不定,“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那人顾不得剧痛的肩膀,跪地磕头,额前没一会就青紫起来,“老爷饶命吴长生前些日子告假回乡探亲,哪知回来时换了人,我等并不知情” 贴身伺候的下人地位总比其他人高些,吴长生不屑与他们为伍,时常围着少爷一人打转,连苏少兴自己都没察觉不对,更遑论他们。 今晚芙蓉楼以喧闹开场,又以人命收尾,苏成鹤老泪纵横的样子令人唏嘘不已。他盯着那张易容用的人皮,似乎猜到了什么,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面容扭曲骇人,目光所到之处竟无人敢跟他对视。 周遭静得可怕,苏成鹤浑不在意,最后看了谢澜二人一眼,转身带着尸首离开,背影佝偻,仿佛一夜间门老了十岁。 紫衫少女死里逃生,靠在同伴肩头啜泣不已,见他们要走,被搀扶着来到谢澜身前屈膝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弃,日后有事尽管吩咐青芜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谢澜在她行大礼前用折扇稳稳托了一把,温声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青芜摇头不再多言,解下一枚玉佩递了过去,“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以此为证,青芜的话永不过时。” 她把东西塞进谢澜怀里,生怕他拒绝似的转身上了楼。 萧明之当场黑了脸。 谢澜根本没打算要,青芜的同伴却跟着避开,用帕子擦了擦湿红的眼眶,“公子就接着吧,再不济寻个日子还了就是,何必急在一时。” 青楼女子地位低下,人命贱如草芥,生如浮萍,死后亦无人问津,肯替她们说话的,谢澜是第一个,加之他一举一动有君子之风,比其他满口花言巧语的男人强了数倍不止,不少女子看他的目光都痴了。 试问她们这些人里,谁没做过相夫教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呢。 案情已了,众宾客也没了兴致,走的走散的散,萧明之脸色越来越黑,紧紧攥住谢澜的手,裹在人流中快步离开。 谢澜腕骨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数值为零的幸福点随脉搏跳动一起一伏,彰显着某人起伏的心绪,他轻轻挣了一下,没能挣动,“将军,我手疼。” 萧明之反射性松了力道,却没放开,一路径直向外,忘了他们是坐马车来的,满心满眼都在那信物上,连呼吸都变得酸涩不已。 谢澜耳尖微动,听到了身后几近于无的脚步声。 有人跟踪。 夜风寒凉,皎洁的月光映在青石板上,洒落一地银辉。转过弯去,黛墙上多出几道黑影,一前一后将两人夹在中间门,包了饺子。 萧明之周身寒意有如实质,松开他的手压低声道,“我拖住他们,你找准时机先跑。” 这群看不清相貌的黑衣人身形流畅,气息内敛,露在外面的眼睛让人想到草原成群结队的鬣狗,一旦猎物漏出破绽,便会一拥而上,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谢澜和他并肩靠在一起,没有丝毫要逃命的意思,他想起原世界线里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更改后的眸色乍一看比夜色还要暗上几分,“我走了,将军怎么办” 萧明之眉头紧皱,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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