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情,早在长达十年的磋磨里化作泡影,转为刻骨的恨。谢澜只把她当作任务目标,实打实的努力过,失败也不强求。 这件事便算揭过去了。 萧明之碰碰他的手,提醒他不要忘记约定好的事。 谢澜在燕瑾年疑惑的目光下起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抱了只鸟笼出来,里面关着熟悉的鸽子,“陛下若碰上解决不了的事,可寄信给我们。” 燕瑾年伸出食指,逗了逗笼里的雪鸽,奈何雪鸽傲得很,誓不向九五至尊献媚,扑棱棱换了处地方窝着。 燕瑾年只好收回手,就事论事,“信鸽并不少见。” 宫里什么品种的都有,这只除了羽毛漂亮些,似乎没什么特别。 谢澜摇头,“飞行速度不同。若用此鸽送信,无论对方身在何处,一日内必达。” 这雪鸽自然不是谢澜精神力幻化成的那只,而是他用积分兑的。 毕竟世事难测,哪日燕瑾年真出了意外,寻人,送信回信,赶回邺京都需要时间,古代不比后世,精力耗费在路上,等回来皇帝坟头草恐怕有两丈高了。 隐患未除,萧明之走也走不安稳,倒不如一次性解决了。 三人不知不觉聊至深夜,宏忠守在外面,掐着时辰压低声音提醒,“陛下,宫门要落锁了。” 晚些就来不及了。 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事,萧明之这样严谨的人,居然也信了。 燕瑾年信任谢澜两口子,但也保留了一个皇帝独有的怀疑之心,临走时满脸写着敢骗朕就治你欺君之罪哦,让人好气又好笑。 他一走,谢澜耳边传来一声提示,善恶人格已融合,正在重新检测幸福指数。 人格融合,指数必然下降,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三日后,两人悄无声息离开邺京,不拘泥特定的地方,繁华郡县也好,乡野存户也罢,碰上合胃口的,就住上几日。 起初,也许是为了验证谢澜的话,每隔日,他们就能收到燕瑾年寄来的亲笔信,没话找话似的,先是一番冗长的问候,末尾什么鸡毛蒜皮的问题都能扯上几句。 颇得那群磨磨唧唧的老头真传,每次打开,谢澜总有种批奏折的错觉。 越靠南温度越高,谢澜在城郊租了处院子,打算在洵城小住些时日。 屋里摆着降温用的冰块,晌午又正是犯困的时候,萧明之斜支着头,眼眸半阖,“这次又因为什么” 谢澜冷笑,“礼部侍郎亲家母家的外甥女有一偷窃成性的孙儿,但凡出行,总要顺个三瓜俩枣回府,前两天当街偷人荷包被百姓扭送进了官府,正问我怎么办呢。” 关系复杂,萧明之被绕得眼晕,仔细想过才开口,“不缺银钱,为何要偷贫苦人家的东西” 谢澜边研墨边跟他解释,“我曾在杂书上看过类似的病症,此类人最初只是想报复或引起其他人注意,养成习惯便戒不掉了,并能从中获得奇异的快感。” 萧明之见他提笔回信,不由凑近了看。 那整洁的纸笺上多出三个大字自己想。 像刚学会写字的两个孩童吵架幼稚。 萧明之笑吟吟看着他,“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关注这样的小事,定是有人参了礼部侍郎一本。你若有解决之法就说了吧,且让他忙去。” 谢澜觉得有道理,遂依言照做。 往后数月,燕瑾年不知在忙些什么,寄信的频率明显降低。 又一年开春,天降小雪,谢澜二人打马归来,随意找了家酒楼填肚子,然后收到了来自邺京的信,内容十分简略,帝大婚,邀故人同庆。 萧明之把信摆到他面前,调笑道,“要去吗” 谢澜颔首,眼神掠过飘落的清雪,停在他身上,“当然。” 一别数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楼下宾客满堂,说书先生轻呷茶水润喉,扇子在桌上用力一敲,讲的恰是当今圣上南下救灾一事, “却说那南无朝有一昏聩的老皇帝,杀忠臣,宠外戚,闹得百姓怨声载道。时遇天灾,尸横遍野而无人顾。老皇子有一子,乃神仙转世,不忍世人受苦,亲自来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惩奸商,开粮仓” 说书先生正说得唾沫横飞,不料被人打断了,“那神仙是不是还有两名侍从,一个托生为将军,另一个更特别,生了双碧色的眼睛” 说书先生一哽,瞪着眼睛反问,“你怎么知道” 众宾客哄堂大笑,有一心善的婶子高声道,“你这人,第一天来吧,也不打听打听,江都这地界,还有谁不知道皇帝当年南下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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