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亲人,也是教导他的老师,称之为师父,倒也无不可“家师只是一江湖术士,在村里当赤脚大夫,自称天玄散人。” “天玄散人”况会长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听到过,注意很快回到正事上,“我会安排道协的人和安山区的接头,等你一到,一同前往红果镇,切记不要贸然行事。” 谢澜一一应下,这场秘密会谈才算到达尾声。 时间已至正午,况会长热情邀请他留下吃饭,后者顺势答应下来,两人结伴走了出去。 半路况会长突然想起件被遗忘的事,“听说首都大里有只狐妖” “对”,谢澜对上他闪闪发亮的眼神,微笑着解释,“我留她有用,就当赎罪了。” 这是一种微妙的天人感应,只占原因的一小部分。之所以留着狐狸,很大程度在于他记得江白岐对毛茸茸的玩具情有独钟,留给他打发时间也不错。 况会长见谢澜陷入思索,便没再开口打扰,哪知他满脑子都是给别人买东西的事。 忙碌又充满奇幻色彩的周末一晃而过,又是新的一周。 江白岐极为郑重地向谢澜道谢,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语带感慨,“好像认识你之后,我已经说过无数次谢谢,也请过无数次饭了,这次是不是该换点不一样的” 谢澜矜持表示,“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如果说初识他还对江白岐抱有一丝欣赏,发觉真相后便只剩下淡淡的厌烦,可惜对面的人恍然未觉。 江白岐微微抿唇,眼底暗藏期盼,故作轻松道,“我思来想去,亲手做的饭最能表达诚意。所以你要不要来我家吃” 他在学校附近是有房子的,出于各种原因才选择住校罢了。 谢澜跟着笑了一下,只要他愿意,可以轻易蛊惑任何人,“好啊,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江白岐心里高兴,骄矜地半抬起下巴,“当然不会,和你有关的事都不是麻烦。”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把暧昧挑到明面上,说完立刻观察谢澜的表情。 谢澜对此一无所觉,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若有似无地扫过那根红线,走神的想,血玉这么小,江白岐该以什么样的姿势蜷在里面 怨念过后,江白岐释怀了,反正他一直都这样不是吗 他们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拉近距离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 江白岐重新打起精神,拿过一个小本本,“有没有忌口或喜欢的菜” 谢澜想了想说,“吃个饭而已,没那么多讲究,我不挑食,只要不是太重口的就好。” 江白岐不依不饶,追根究底,大有你不肯说我就不走的意思,谢澜无法,随口报出几道菜名。 江白岐仔细记下。 谢澜看在眼里,没什么愧疚的情绪,真要说的话,还是迷惑居多。 为什么同一人前后反差这么大,宁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展露善意,也不愿多关怀一下保护自己的人。 江白岐刚刚停笔,又听他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江白岐迅速回忆课程、计划,眼神茫然。 这是他精心设计的环节,绝对不可能出错。 谢澜适时提醒,“那晚是蒋学长开车送你回去的。” 江白岐“”想不通,好好的二人世界,为什么会变成人行。 没想到这茬,不代表他不把蒋思思当朋友。正因为是朋友,想聚随时都行,不必拘泥于吃饭的形式。 他可以送古董,送手表,可以叫上一帮朋友在高级会所闹腾,无论哪种消遣,都不包括吃他亲手做的饭。 两种含义是不同的。 尽管如此,江白岐很快反应过来,不轻不重瞪了谢澜一眼,看着有些不高兴,“我知道早就跟他说了。” 谢澜略一挑眉,“我是怕你忘了,惹学长误会就不好了。” 江白岐憋气,破天荒生出拒绝和他交流的念头。 转眼到了约定聚餐的时间。谢澜跟蒋思思来得早,顺路捎了点熟食,假如做的饭不好吃,还有机会补救。 十分钟前,手把手教导江白岐的国家级厨师才刚离开。 这回他倒没请人帮忙,连蔬菜都是自己切的,粗糙,但很有成就感。 笑话,他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学了几天做出大厨手艺才叫奇怪。 此举可谓明智至极。 若发生在真相前,谢澜说不定还有所动容,当下不过无声叹了口气,愈发看不懂他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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