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四位都虞候一副以杨景马首是瞻的样子,但在杨景直接否决了他们的提议之后,有二人的脸色一下子便难看了起来。
四名都虞候只有王绪留了下来:
“杨郎官,他们恐怕是以为你要独占这平灭魔域之功啊。”
他苦笑着对杨景说道。
“才不过推进了七里,便想着相互倾轧,争功夺利,当真是一群虫豸。”
杨景面有不屑,他没有想到那三名都虞候的眼皮子会浅到这个地步。
他自然也看出了这些都虞候的心思,若是合兵齐推,四名都虞候完全只是奉他命令行事,自然只有一点苦劳。
若是分兵,几面齐推,那他们便有了统兵之功,两者的功绩完全是云泥之别。
作为修士,有私心,以己为重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这三人实在太急切了。
更何况此处行动,谋划之功在他,指挥之功在他,甚至连所有的囚魔鼎都是他所炼制的。这三名都虞候还一副他占功太多的嘴脸,实在令人不齿。
虽然心中早已经有所准备,但隐患竟然先出在了内部,还是让杨景有些心生感慨。
“郎官,兵分四路自然有被天魔逐个击破之危,但大军换一处推进也不成么?”
王绪有心建言。
杨景虽然功勋卓著,又有七国票庄普惠北军都督府,但来到北域终究不到五年,根基实在太浅了。
若是换一处推进,那四名都虞候也有了临时指挥之功,能稍稍满足他们的胃口。
杨景摇了摇头。
“王兄,魔域之中有一头他化自在天魔,三千镇魔军中,除了我和两名弟子之外,其他人恐怕照面就要身死。军法之中,半渡之时,乃是最危险的时候。此片魔土还未彻底净化,若是大军移至一半,突有天魔同时偷袭两端,你说我没有分身之术,该救哪端,到时候必定损失惨重,若丢失了囚魔鼎,更会导致功败垂成。”
王绪虽然连连点头,但还是有些不甘的问道:
“没了附体的躯壳,这天魔难道还能大举出魔域而战么?”
杨景摇了摇头。
“地上魔域虽去,地下残存的魔脉之中未必不能藏下天魔。更何况那七人售卖给天魔的躯壳可有五十多具,在下夺回来的,也不过十一具。”
天魔获得躯壳的途径又不只有那七人。
杨景完全不敢天真乐观的认为天魔手中的躯壳只剩下四十具了。
就算只有四十多头高阶天魔突施偷袭,杨景完全不认为那三名都虞候在阵势未成的时候挡下。
王绪深深的叹了口气:
“还是杨郎官你思虑的深远,我们几人在即将得手的大功之前,都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平定魔域之功,谁不眼热,就算沾上点小功,说不定就足以向宗门申请一颗结金丹了。他们作为宗门的内门子弟,来到这苦寒的北域之地,不就是为了能挣得一颗结金丹么。
“他们三人与我同僚日久,在下定会去好言相劝一番。”
杨景虽然不认为王绪的言语能有什么用,但还是点了点头。
触及利益可要比触及灵魂困难太多了。
杨景回到了飞舟之中。左丘凤长于世家之中,自然最擅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了他藏于心中的忧虑。
“可是遇到了难事?”
几名弟子也面有关切之色。
杨景也没有隐瞒,将与几位都虞候不欢而散之事说了出来。
“这三人面服心不服,接下来恐怕要有乱子,铁头银角,你们二人务必提高警惕。”
赤羽听到居然有人不服师父,眼眸之中登时闪过一丝杀气。
“师父,将这几人尽数杀了不就好了!”
杨景大笑出声,用力的揉了揉赤羽的头。
“哈哈哈,若是可以,师父自然也想将这几個蠢物的头斩下来,只是这般行事,军中震怖,人心散乱,只怕要败得更加彻底。”
无故斩杀这几个在北军都督府中服役百年的都虞候,人人自危之下,恐怕杨景将再难将镇魔军指挥得如臂使指了。
赤羽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跳到了师父的怀里,伸出小手抚平他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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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七耀灭魔大阵之中,离去的三名都虞候正在此处饮酒。
桌案之上摆满了灵食美酒。
虽然镇魔军在外吃的是军粮和辟谷丹,但他们在北军都督府中服役百年,自然能通过孔目官夹带些美食酒肉进来。
“哼!杨景这小儿,当真是目中无人,以为我们离了他,便真的奈何不了天魔么!”
“我等在与魔修厮杀的时候,他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
三人虽饮美酒,但心中的怨气与怒火却越来越盛。他们之中,年岁最长的温西明已经一百九十七岁了,修为一直卡在了筑基圆满,因为没有结金丹,不敢尝试结丹。
结金丹这种珍贵无比的灵丹,自然不是积累功绩便能获得的,他们这些内门弟子,若是单靠排队,怎么可能排得过真传弟子。
必须立下大功,才能插队将那些宗门之中的真传弟子挤下。
“此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