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江有信激动地指着云州那一页:“喔喔,真的有我。”
闻言,肖兰时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云州的首页上写的就是江家。在督守“江子扬”的下面,赫然落了他“江有信”的名字。
肖兰时也激动起来:“喔喔!你竟然是督守的儿子!”
江有信没好气:“不是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师父就介绍了吗?再说我这么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是云州督守的儿子很奇怪?”
肖兰时忽然想起来,在不羡仙的时候,卫玄序是被元京亲自点名来的。
于是他问:“你怎么来了?因为你的一表人才器宇轩昂,被金麟台点着名来的?”
忽然,江有信的眼神明显一暗,他信手翻过一页:“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肖兰时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瞬,不肯松,半开玩笑半逼迫地追着问了好久,江有信才缓缓吐出只言片语。
“云州现在在剿一股恶匪。我去不了。”
这话不清不楚地突然撩在这里,怎么听上去都很有隐情,但肖兰时知道事关别人家的私事,又和他想问的事情无关,立刻止住了话头,嘻嘻哈哈地闹过去。
一转头,卫玄序已经早早地进了屋子,倒是大门还敞开着,两人这才嗅到空气里有股烧焦的糊味,从门里飘出来。
肖、江两人好奇地探进去两个小脑袋,见卫玄序正端坐在书案,手里鼓弄着什么。
于是两个小脑袋先是蹑手蹑脚地摸进去,本打算悄悄摸摸地吓卫玄序一跳。
忽然,江有信嘹亮的嗓音倒是提前惊了肖兰时一个哆嗦:“呀!从家怎么舍得给你送这把骨剑!那不是他们家主年轻的时候好不容易探寻的那把吗?不是说为了拿这把剑,差点把命都丢在那里吗?他从家怎么舍得给你!”
卫玄序书案前的背影倚然不动,淡淡:“你想要,你就拿去。”
江有信愤愤地捏起骨剑,劈了两下:“昨天明明咱们不是一起去的吗?为什么今天给我送来的就是些珠宝金银?一看还是像人家挑剩下的那种!”
卫玄序平静重复:“你想要,你就拿去。”
这话淡淡的落下来,左听右听怎么都像是一种无形的炫耀。江有信瞪着大眼睛巴巴盯着的东西,人家卫玄序连看都不看一眼。
肖兰时一抬头,面前的江有信发泄般地挥舞着剑花。嗯。
嫉妒让人发癫。
片刻后,江有信气鼓鼓地把骨剑又还了回去,吃不到葡萄那什么葡萄酸:“这剑其实也就一般般。”
肖兰时笑起来:“有信哥你的嘴脸真丑恶。”
闻声,江有信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立刻嘿嘿凑到肖兰时身边,打探:“从家的今天给你送了什么?”
肖兰时偏过头去,感觉他耳边的那个红珊瑚珠小辫子,都在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攀比的急切。
肖兰时本就不在意这些,回忆了下好像自己确实没得到什么好东西,索性让江有信高兴高兴。
于是他平静说道:“也没什么。从家的送来了一根金玉枝,肖家的送来了一个丑了吧唧的大圆石头,好像叫九天玄英石——诶,有信哥你上哪去?”
一转头,江有信已经开始扒门框:“我回云州去。”
肖兰时不明所以地一愣,直到他看见卫玄序也向他微微侧目,他才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好不容易平复好江有信的情绪,肖兰时呆呆发问:“怎么?给我的东西有什么说法吗?”
江有信轻叹一声:“你先不说东西是什么吧,你从数目上就特别。我和玄序只有从家的来送,你呢?我没听错的话是那个现在在元京红极一时的肖家吧?”
肖兰时乖巧点头:“喔喔。”
江有信继续:“你说从家给了你什么?”
肖兰时:“一根金玉枝。”
江有信反问:“还不明白吗?”肖兰时:?
江有信拿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看他:“我给你背一段诗,你听着”,说着,清了两下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背完了,江有信眨眨眼看肖兰时。
肖兰时也眨眨眼看他,一脸文盲:“好、好诗?”
江有信脸色狠狠一僵。
“那是从家有意招徕你的意思啊!!从家一向家规极其森严,不仅一般不纳入外族弟子,还一个劲的吧本族没用的弟子往外赶,过去从家几十年,你见过他从家招收过几个外族弟子啊?”
肖兰时这个听明白了:“那那个九天玄英石呢?我听送来的人说,不就是一块修身养性的磁石吗?”
江有信嘴角一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就这么给你说吧。肖家嫡长子,今年快六十了,一直向他家主爹要了四十多年,没给。”
肖兰时突然一顿:“……我今早还差点给扔了。”江有信:。
文盲。实在是文盲。
说着,空气里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更浓。
肖江两人捏着鼻子凑过去,才发现卫玄序的桌子上摆满了一大堆无色罐子,里面都扣着些不同的东西,还各不一样,有破衣料、破草席头、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