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好笑:“你紧张什么?”
紧接着,那唇瓣上下开合摩擦:“我没紧张。”
肖兰时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他从来又不会看错,而卫玄序向来习惯说谎。紧接着。
“呀!”
肖兰时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算好听的叫喊。
卫玄序连忙皱起眉:“怎么了?”
肖兰时立刻抬起眼盯着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身上指:“我他妈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在他指尖的尽头,原本那华贵的锦袍已经被石头摩擦得不成样子,一片连着一片地落在身上,像是布条;原本耀眼的银色也尽数被血红色所侵染,仅仅是望上去,倒是看不出来他原来穿的是一件银衫。
卫玄序不以为意地说:“对啊。你就是流这么多血。”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流这么多血还这么多话,想来是还不够多。”
肖兰时缩回手:“要是不说话,我不成死人了?”
卫玄序忽然像是生了气:“住嘴。”忽然,叩叩。
二人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处。
紧接着,从华礼貌的声音从外面飘起来:“卫公子,我给你们送来些药,如今可方便我进来吗?”
“进。”
应声,从华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立着许多瓶瓶罐罐。
肖兰时仰身用眼睛斜视着他,笑:“多谢从华公子了。”
从华将手里的药瓶一一放下;“是我分内的。方才哨亭的事情,我会帮着一同处理,卫公子不必操心。”
卫玄序颔首:“多谢。”
紧接着,从华继而看向卫玄序:“这些是擦伤的药,这些是对箭伤有用,还有这些丹药,可以内服。”说着,他又从袖口里摸出一只青花瓷瓶,立起来,“卫公子你强行在祁安山上运转内丹,虽因心缇咒残侥幸免去了天雷的追堵,可不免还是伤了根元,需要好好静养几日。这是固本的丹药,我也一并放在这——”
话音未落,肖兰时立刻惊慌打断:“运转内丹?运转什么内丹?卫曦你有病吧?!”
气得肖兰时翘着个脖子像个小乌龟。
见状,从华善解人意地一笑,道:“我先走了,不打扰二位公子。”
卫玄序头上压着黑线,连忙起身要送,没想到衣带却被肖兰时眼疾手快地抓住:“卫曦你回来给我说清楚!”卫玄序:。
你明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抓我衣带倒是又准又狠!
门外从华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哐啷一声,红色的漆门被他彻底关上。
寂静中,是卫玄序的尴尬和肖兰时的愤怒一起焦灼的。
卫玄序回过身来,佯装嗔怒地拍了下他的手,很轻:“动不动就抓我衣带,你跟谁学的这坏毛病?”
肖兰时怒目直瞪:“我要是不抓你衣带,你就跑了!”
卫玄序反问:“我跑哪去?”
肖兰时:“谁知道你跑哪去!”
卫玄序嘴角压了声:“幼稚。”
话音刚落,肖兰时用仅剩不多的力气猛地把衣带一扯。卫玄序这次学乖了,系的不是好拉扯的绳结。
衣带在两人中间被拉得笔直,卫玄序和肖兰时每人各执一端,相对而望。
“刚才在悬崖上的光,是不是你?”
卫玄序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双手环抱于胸:“不然呢?”
“你怎么夺了那哨亭的?”
“你不用操心。”
“卫曦你有病!”肖兰时恼了。
听刚才从华说的,卫玄序不仅夺了哨亭落下了难处理的摊子,自己的根元也损伤得不轻。对于修士来说,无论皮上落下多大的伤口,哪怕是断胳膊断腿都无妨,因为那体内的内丹还在源源不断地运转着。
若是内丹仙骨没了,对于修真之人来说,那和一个废人没有丝毫差别。
房间里良久的沉默后,忽然,卫玄序轻声嗫嚅:“这不是没事么?”
肖兰时立刻大了声音:“那万一有事呢?!”
卫玄序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了一跳,旋即呼吸间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我要是变成废人,你会不要我吗?”他问。
肖兰时不由得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感到刚才卫玄序说那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种渴望的光波在闪动。
就在他没有回话的间隙里,卫玄序又转身拿起了药瓶,走到他面前:“给你上药。”
一股灼热感抵在肖兰时的舌腔里。
他现在浑身上下几乎都是血,被风吹干了又混着泥土贴在皮肤上,黑漆漆的一片。很丑。
他不要卫玄序看见。
“你出去吧,我自己上药。”
卫玄序平静地看着他:“从华就给了我们一间房,你让我去哪?”
肖兰时一噎,旋即:“你、你爱去哪去哪。”
话音刚落,卫玄序便顺着肖兰时拉扯衣带的方向,顺势坐在了他的床边:“你说的。”
肖兰时猛地一回头看着卫玄序,而后者毫不讲理地开始摆弄底下的瓶瓶罐罐。
“我没让你坐过来。”
“你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