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留在摩罗吧,啊?”
宋石不好意思,也不说话,默默往肖兰时背后移了两下步子。
见状,金雀笑起来,满是逗了乖小孩成功的那种得意。
肖兰时恨得暗暗跺脚,身子让出来一个空,指着金雀:“来,小石头,他欺负你,打他!”
宋石没动,身子又往肖兰时后面缩了缩。
肖兰时:“你这孩子!”
其实小石头怕生这件事,肖兰时还真没想到。就冲他在不羡仙刚认识时候,宋石对他大呼小叫的那个劲儿,肖兰时估摸着这孩子见这人怎么也得巴巴地上前凑,可没想到一领出来,叭叭叭的小石头立马变成一言不发的小石头蛋子,往他身后藏的时候就像是个羞羞怯怯的小姑娘,让肖兰时回忆起他打在自己身上拳头的时候,有那么点割裂。
金雀又问:“小石头,今年你多大?”
宋石怯怯退了一步:“十六。”
金雀更加欣喜:“十六正好,你跟哥哥我走吧,我带你去守高货去,我当年也是十六开始入的手。”
肖兰时实在看不下去:“金小公子,干嘛总盯着我家小石头呢?你没看你张牙舞爪的给他吓成这样。”
金雀指着自己鼻尖,笑着问宋石:“怕我?”宋石摇摇头。
“你看看!”
肖兰时回嘴高声叫道:“那是客套!”
“客套个屁。你嫉妒。”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石头是我家的崽儿,不是你家的!”
“你怕小石头真留在摩罗,你孤家寡人了吧。”
“哈!我孤家寡人?我什么孤家寡人?在元京金麟台的时候,什么时候我走道不是前呼后拥的,你说谁孤家寡人?”
“你流浪这么久,就算喝得再多也该醒了吧?”说着,金雀忽然话题一转,“哦,也对,你现在去大街上一喊,也确实前呼后拥,大家恨不得连忙给你绑了砍了喂狼喂狗了。”
“你!”
金雀得意地转了个腰,很是无辜:“我怎样?”
肖兰时气得牙痒痒。
多年不见,这死小孩怎么变得这么混蛋了呢?!
两人又鸡飞狗跳闹了好久,最终以金雀领着饥肠辘辘的两个人走进了一家豪华食铺为终结点,三人去了高出的单间,一屁股坐下,肖兰时才发现自己两腿走的直发软。
然后就意料之中地收获了金雀慢慢的嫌弃:“一开始轰山鬼关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要花费那么多体力?”
肖兰时咧嘴肆意笑着:“你金家又不是耐力型,走得时间长了,我怕金小公子您累着。”
“没那么娇气。”
肖兰时替金雀和石头斟上水,道:“雀儿,辛苦你了。”说着,水面刚好满了杯,他手指轻轻往前一推,“算我谢你。”
金雀低头看了一眼:“你一杯水就想谢?”
肖兰时笑着没说话。
他知道金雀只是嘴上硬,心里压根没想着发难。他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肯施以援手,是金雀他心里还惦记着百花疫那时候的情。
金家小雀儿,其实人好得有点超出肖兰时意料了。
多年未见,肖兰时随口闲问:“温纯哥还好吗?”
“前两年父亲病故,哥他已经坐上摩罗督守的位置了。”
肖兰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让他惊讶的不是因为金温纯做了督守,而是当他望向金雀的时候,金雀身上明晃晃的落寞和苦涩。
“怎么?看不出来,你也是个想要争权夺位的?”
金雀低头抿了口水:“想什么呢。”
“那你难过什么?”
忽然,金雀把茶盏轻轻搁下,指尖在杯口上来回点:“哥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肖兰时起了兴:“怎么?”
“摩罗人死了要写明原由的,之前偶然间我看过籍册,才两年,惨死在我哥手里的,有两万多人。”
闻言,肖兰时心里略微一惊。
在他印象里,金温纯总是那一副和善温良的模样,见到谁都把眉眼弯得像两把弯月。这样一个人,他实在想不出来两年间处死上万人的那个“金温纯”,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说着,金雀抬头:“你知道现在摩罗人都叫我哥什么么?”
“你说。”
“叫阎罗。”
肖兰时:“阎罗?温纯哥啊?”
金雀的笑容苦涩起来:“难以想象是吧。”
“有点。”
金雀坐直了身子,完全依靠在藤椅里:“等到你见到我哥,就知道了。”
肖兰时又问:“他对你怎么样?”
金雀低声说了句:“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透过亭台望向远处的高楼,眼底有着许多肖兰时说不清的情绪。
是啊,一个从小把自己带到大的温柔哥哥,在当上督守之后,一夜之间忽然变得杀伐果断,别说是金雀了,就算是外人肖兰时听着也觉得惊悚。
当时百花疫在元京,金温纯为了护金雀,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现在金温纯如此巨变,总是难免让人猜测:他往日的那些良善,是否只是蛰伏的伪装?对亲父的毕恭毕敬,又怎么能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