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跟大柱走到地方时田间早已站了许多人。
“哎呀今今,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啊?”
人群中不知道谁在惊呼,紧接着冒出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看戏似的来到她面前。
宋今今眉心一拧,这个人她知道,李云芝,喜欢跟在陶知青跟徐知青屁股后面转,仗着攀上城里人经常欺负原身。
不过看她目前还没招惹自己,宋今今回她一个礼貌的微笑,“被人贩子打的。”
听到这话的宋三婶脸色很难看,但也不敢冒然上前反驳,现在她的手腕还隐隐作痛呢。
“人贩子?什么人贩子?”李云芝双手捂住嘴,惊呼出声。
“这你都不知道?人贩子就是宋三婶啊,她不想嫁给李家的那个傻子,被宋三婶打的头破血流。”
其中一个大妈开口,说完还朝着宋三婶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心毒的人。
这样一提醒李云芝倒是想起来宋三婶最近一直给宋今今张罗嫁人的事,那男人好像就是个傻子,叫什么李建军。
“那这就是今今的不对了,宋三婶是你亲婶子,李建军家多有钱啊,能嫁到这样的人家里我都羡慕不过来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李云芝说着还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
宋三婶看到有人替自己说话,顿时眉心松动了一瞬,觉得这小丫头倒是个明事理的,便开始打量起李云芝。
圆脸杏眼樱桃嘴,可惜个子不咋高,家庭条件也不如刘采妮……
“你要羡慕你就嫁,又没人在你脖子上套根绳栓着不让你去找李建军。”
宋今今不客气回怼。
“你这话就有些难听了,栓着什么意思?我是狗吗?”李云芝气得柳眉倒竖。
宋今今挑眉,嘲讽的说:“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你天天跟在陶知青还有徐知青屁股后面吸味儿的样子真跟狗有的一拼。”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
李云芝顿时炸毛,恨不得上前撕碎宋今今的嘴。
“噗呲。”
人群里几个小媳妇笑出声,这个李云芝仗着自己跟几个城里知青关系好,跟她们说话时都是鼻孔朝天,今天终于有人治治了。
不过她们也有些纳闷,这宋今今从前任由李云芝在她头上拉屎撒尿都没见吭一声,怎么现在不惯着了?
难道真被宋三婶打坏脑子了?
人群里的嘲笑让李云芝气得浑身颤抖,她咬紧牙关剜了宋今今一眼,但也纳闷她的转变。
从前的宋今今像个受气包,任由她捏圆搓扁也不敢反抗,怎么今天像是长爪子似的。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年轻姑娘出来打圆场:“大家都少说两句吧,都是一个集体的,你们这样不利于团结。”
宋今今看了一眼这个女孩,标志的瓜子脸上配双清灵的大眼睛,眼神带着些许倨傲,与这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听了年轻姑娘的话后,李云芝如同被顺直毛发的小猫,乖巧地拿起大槐树下面的锄头去地里干活。
经过宋今今旁边时不忘警告:“多亏人家徐知青替你解围,不然我跟你没完。”
宋今今也不想惯着,嘲讽道:“尽管来。”
李云芝气哼哼地走了。
随后宋今今也拿着锄头打算下地,却被徐知青叫住:
“今今,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爸前几天从县城供销社买了点药膏邮给我了,等中午休息后我拿点给你吧,听说还能去疤呢。”
“谢谢,不用了。”宋今今冷漠地回道。
徐雅珍笑容一僵,随后表情带着歉意:“对不起啊今今,这件事说来也怪我,如果不是陶同志替我出气,你也不会差点被宋三婶打死……”
宋今今也没耐心听她废话,直接打断她的话:“让开,别耽误我干活。”
徐雅珍一愣,眼睁睁看着宋今今从眼前过去。
她手指收紧,阴恻恻地盯着宋今今劳作的身影。
呵呵,一个村姑都敢跟她抢男人,再有下次就不止是脑袋流血这么简单了。
“咳咳,我说徐知青啊,咱别光看着,也得动动啊,不劳动哪来的收获,是不是?”大队书记委刘德胜婉提醒道。
徐雅珍立马换上一副礼貌的样子,乖巧地点头。
等人走后,刘德胜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这同一批下乡的其他人还好,就这徐知青跟陶知青啊,总想着偷懒耍滑。
这种不良的风气要是影响到集体就坏了,看来还得找机会给他俩单独开个小会。
在这个集体劳动的年代,除了那些卧床不起以及年龄太小的孩子,人人都要下地干活。
男人负责耕地施肥,女人负责简单的播种,而小孩子就来做些简单的除草工作。
很快到了饭点,队长刘德胜大手一挥:“可以了,都停下歇歇吧。”
村民这才放下手中的农具,跑到各自放干粮的地方喝水吃饭。
宋今今也停下了动作,不知是不是这具身子经常干农活的原因,她忙碌了好几个小时竟然丝毫不觉得累。
正值夏季,火辣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干涸的土地上,宋今今看着一片贫瘠的黄土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