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晴轻巧地穿梭在染沉殿的琉璃瓦檐下,避开了巡逻的天兵天将,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叶非墨寝宫的窗外。
她轻轻一点,窗棂无声无息地开启,一缕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复杂难辨的神色。
殿内,叶非墨正伏案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但当一抹身影进入,他看到来人,眉宇间的疲惫和无奈骤然消散:“你来了。”
“嗯。”来人为他斟了一杯茶,先自己试探了一下温度,叶非墨也不嫌弃,就着她的手就喝了一口,“这么晚还没睡?”
聂茯苓将茶杯放下,娇媚地躲进他的怀里:“你不来陪我,我怎么睡得着?”
“好,那你耐心在一旁坐会,我马上就忙完了!”
叶非墨没有自称“朕”,可见对聂茯苓和其他人的不一般。
风晚晴心中微涩,仍没有出声或者现身打扰。
“你忙于公务,怎么可以没有红袖添香?”聂茯苓和他打情骂俏,叶非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也罢,这公文左右没有看尽的时候,今夜便到这吧,我送你回去。”
叶非墨这个人有洁癖,什么东西也都喜欢整理得有条有理的,他离开前顺手整理了一下案几,却发现了不见一只海螺。
聂茯苓和他相识数载,也很了解他的性情,岂会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阿墨,你可是在找这个东西?”她晃着手中的小海螺问。
“怎么会在你这里?”叶非墨蹙眉问。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质问。
不过一个小海螺,也没什么重要的,她要拿走便拿走吧!
聂茯苓望着他略显不解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你早上掉在我的房里,被我捡到了,怕是你重要之物,特意帮你收起来了!这个海螺似乎可以传音,你要不要听听?好像有一女子找过你!她说她叫风晚晴!”
“风晚晴?”听到这个名字,叶非墨脑海中噼里啪啦般炸痛了片刻,他很快甩头,抗拒道:“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不用听了,这海螺既然掉了,就说明是该舍弃的东西,你留着玩,要不扔了。”
聂茯苓笑意中越发带着得意之色:“那收拾好了吗?可以走了?”
风晚晴隐藏在暗处听着,只觉得心痛如绞。
原来,他们之间的信物,和聂茯苓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他和她同回宫殿,是要做什么?
风晚晴想着,想着,心里越发涩痛起来,自己不该来的,早知道,聂茯苓就是他无法越过的魔障,只要碰到他,叶非墨很多事都会变得没有原则起来。
自己与他那几次生死与共又算得了什么?
她失魂落魄,怔怔离开,不曾想自己却碰到了一个人。
抬头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父皇……不,父亲,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去填北海之眼了吗?”
天玄一脸阴邪:“我的好女儿,为父也很意外呢,还以为此生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
溯泉。
“晚晴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江潋忧心忡忡说道。
“应该是遇到点事耽搁了!”夜无桀暗忖道。
“我不放心,聂茯苓那个女人实在太阴险了,我怕她们会对上,夜无桀,不如你出去找找她,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夜无桀看了一眼昏迷的元真,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能行吗?若是元真这个混蛋苏醒,他一定会对你不利的。”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实在不放心晚晴,还是你帮我去走一趟,或者你留在这里也行。”
夜无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两个大男人,还是情敌待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犯恶心。
“算了,还是我去走一趟,把她带回来,应该最多一炷香时间我们就回来了。”
夜无桀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溯泉的洞府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黑色残影和江潋焦急等待的身影。
江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担忧,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以便应对元真突然清醒过来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发状况。
夜无桀到了天宫,在云梯桥那里发现了一抹血迹,他用敏锐的嗅觉去探查,确定这血迹上的气息来自于风晚晴。
看来她真的出事了。
夜无桀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有丝毫犹豫,循着风晚晴气息的方向迅速追踪而去。
天宫之大,楼阁林立,但夜无桀凭借着对风晚晴气息的熟悉,以及他非凡的身手,在错综复杂的宫宇间穿梭自如。
不久,他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外,这里似乎鲜有人至,连巡逻的天兵也未曾经过。
院落内灯火昏黄,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夜无桀悄悄靠近,贴在门缝边倾听,里面传来了低沉而压抑的对话声。
“父亲,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和聂茯苓那个女人狼狈为奸,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风晚晴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解。
“哼,为了大局,牺牲一个你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