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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殿中,一声一声巨响回荡。
众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传话的老太监被吓得瘫倒在地,张大了嘴,无声地尖叫,不住地后退。
疯了!
五殿下疯了!
秦骛掐着老皇帝的脖子,狠狠地把他往地上掼。
老皇帝的额头被一次一次砸在地上,破了一个大窟窿,淌下血来,糊了满脸。
秦骛双眼赤红,嚇哧嚇哧地喘着粗气,直到老皇帝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下来,流到他的手上。
秦骛回过神,像丢垃圾一样,把老皇帝丢到地上。
恶心死了。
老皇帝像一滩烂肉,趴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殿中烛火猛然跳跃了一下。
老皇帝沉迷修行,兴庆殿中随处挂着灵幡,此时殿中门窗大开,狂风席卷,将灵幡素帘吹得纠缠在一起,如潮水翻涌。
秦骛背对着火光,缓缓站起身。
他像一匹已经犯了戒的野狼,脊背慢慢地直起来,沾了血的手掌不断握紧又松开,粘稠的血液在他掌心流淌摩擦,发出黏稠含糊的声音。
秦骛站直了,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过头,阴森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众人。
传话的老太监被他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他下一秒就冲上来,像弄死老皇帝那样,把他也给弄死。
站在一起的张天师与陆天师也胆战心惊,满脸惶恐,他们跪在地上,张了张口,想提醒秦骛,他们是自己人,是秦骛收买安插在老皇帝身边的自己人,别杀疯了。
可是他们又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自己打破了殿中的寂静,引起秦骛的注意,秦骛直接上来杀了他们,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秦骛的属下守在门外,虽然错愕,但仍旧尽忠职守,听话地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秦骛抬起沾满鲜血的手。
殿中几个人看见他的动作,哆嗦了一下,要下跪求饶,却像是被秦骛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下一刻,秦骛一把拽过旁边的灵幡,把手上腥臭的鲜血抹在上面。
秦骛一言不发,眼神阴鸷却空洞,紧紧地盯着空中的某一处。
他用灵幡把手擦干净,随着动作,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思索对策。
扶容。
只是摔下山崖而已,还没找着。
扶容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他照样有办法让扶容活过来。
去找扶容。
去找扶容!
秦骛把手擦干净,猛地回过神,原本盯着虚空的目光重新有了焦点。
“备马!”
秦骛大步朝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吩咐下属,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自信,只是脚步匆匆,一直握着的拳头也没有再松开。
秦骛低声道:“知会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陛
下突发恶疾,太子下落不明,陛下昏死过去之前,特敕封五皇子秦骛为摄政王,暂领军事朝政。”
“异议者,杀无赦!”
秦骛自己封自己做摄政王,而不是直接做皇帝,和宫变篡位还是有点差别的。
他已经留一手了,很仁慈了。
“事关重大,未免朝堂动荡,敌国入侵,此事不得外扬,闭紧嘴巴。”
“西山大营即刻进驻皇宫都城,一半随我去六安山找人,另一半死守宫门城门,所有朝臣,全部留守家中,一律不得外出。”
“擅动者,杀无赦!”
“看好老皇帝,别让他死了。盯紧皇子所,让二皇子跟着一起去六安山搜索太子踪迹,三皇子和六皇子留守宫中。”
三皇子和六皇子,一个温温吞吞的,另一个咋咋呼呼的,不成气候,秦骛不担心。
二皇子有野心,没能力,秦骛能赢他,但是秦骛现在没工夫和二皇子打仗,他要去找扶容,先找根绳子牵制住二皇子就行了。
秦骛脚步不停,大步走下台阶,回过头,厉声道:“马呢?”
秦骛身后传来属下的声音:“摄政王殿下,战马在此。”
他的属下反应也很快,马上就改了口。
秦骛回头,看见战马就跟在自己身后。
对了,他方才是骑马进的兴庆殿,结果他忘了,直接就走出来了。
还是属下把他的马给牵出来的。
秦骛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
雪下得越来越急了。
秦骛带着一小队黑衣死士,先行前往六安山。
轻骑快马,踏在雪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像是飞过去的。
不一会儿,秦骛派去皇子所的死士,把二皇子秦英给带过来了。
秦骛发动宫变,只吵闹了一阵,很快就安静下去。
秦英原本还睡得好好的,被人从床上挖起来,忽然得知父皇突发恶疾,大哥下落不明,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还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和自己的母家联络,就被秦骛的人带走了。
二皇子还怔怔的。
他张了张口,问道:“秦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骛骑在马上,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