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片清丽的荷花池,摇曳的小船仿佛空灵而彷徨。原来船上有两人沉默却泛着趣意的人,竟然是北静荒厄与金瓠犀。
此时的金瓠犀对襟作紫绮上襦,梳了一个归真髻,看起来十分的俏皮灵动,她懒懒的倚靠船艄,睨目瞧着一直冷冷寡淡的北静荒厄。
小船行驶到池塘的中央,似乎觉得停靠,算是一次临近的终点。平静的水面慢慢荡开涟漪,稍稍触碰的荷叶缓缓在身旁蹭着一缕衣裾,如沐清徐的沾染,顿时搅动了一池的春水,淼淼而烟波。
“先生,您邀我来赏荷,就是这般的赏么!”金瓠犀嘟起嘴来,埋怨的一眼眸白,愤恨的对着冷峻无言的北静荒厄一阵说道。
北静荒厄还是坐于船尾,双桨毫无违和的放在脚边,不甚体力的他放弃了操船的打算,只是觉得不知如何与一个十分喜欢的女子一起闲适度过光阴,是怎样的情景,所以缄默不语,致使被金瓠犀一阵抢白,冷冷的面孔,闪现一抹晕色,尴尬的回道“金姑娘这是无心赏荷么!”
“这荷确实是赏,但是先生你却是一刻也无心在我这小小的弱女子身上,”金瓠犀倔强的轻咳一声,幽幽的道,“先生莫不是担心现在的名动宅,无人主持大局,会被有心之人所趁。”
北静荒厄悠然兴起,伸手掬起划开平面的一池水,抛洒在荷叶托蓬的叶上,淡漠的道“这些不需要我们去烦忧,此刻,即于你我,算是赔罪的。”
“是为那个误杀菁平的明越么,”金瓠犀眉山深远,在一咳过后,气闷甚堵,不畅的道,“原来先生不是仅为我,才出来的。”
小船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述说着两人的隔阂,在淡淡的伤感之下,变得极具陌生。
北静荒厄沉吟良久才拿起木桨,但一动并触发伤势,强烈的疼痛郁结他的眉宇,使得那份浅殇,凄厉了许多,不禁嘴角含着一口不及喷出来的血水,但还是抑制不住,滴了一滴入水里,瞬间并消融,他掩饰的很好,一时令人瞧不清这狼狈不堪的模样。
金瓠犀心底还是发怵,她也弄不清北静荒厄对她心思如何,这次也是他见她稍稍有所好转,并提议出来赏荷,一解烦闷的不宁心绪。所以她说出了那句致使两人都沉默无言的话,颇为有些后悔,明眸善睐的眼睛投注到了清荷的蓬莲上,但还是让压抑不住的咳嗽,揪心了各自的担虑。
“咳咳,”金瓠犀终究咳了出来,堵闷的不适,柔弱了她的坚强,但她细心的发展北静荒厄有异,那拿在他手里的木桨隐隐的在颤紊,而且支撑着这刚毅之躯体的桨身“格格”的在船舷上磨硌,很是异常。
“先生,你!”金瓠犀立即想站起来,去察看北静荒厄是不是伤势复发,但船身还是太窄,致使她立止不住,往前一扑,清秀的额头在船舷上一磕,顿时渗出血迹来。
两人就这么在狭窄的船内裹挟如滚,北静荒厄发觉金瓠犀向他扑来,想要扶住,但是本就近乎瘫痪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拮据的手在握住桨身时不得离开,所以无法救助于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磕在船头上,伤上加伤。
“唉,”金瓠犀轻轻闷哼了一声,并仰起甚是寡薄的面容,脆生生的问道“荒厄,你的伤…”突然她发觉情急之下,竟然叫出了北静荒厄的名字,一时局促,忘记了,还存有问忧之心。
“呵呵,”北静荒厄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但是却笑的那么面色苍白,仿佛拈花一笑,慈悲而缅怀。
此时的两人心境空明,都为各自的伤势忧心,但金瓠犀这一磕,扰动了北静荒厄沉冷冰窟的心,他实在不忍如此纯良美好的人儿,在残酷血淋淋的现实下,如何的自处,她的凄美的生命,如此的绚烂绽放,仿佛烟花易逝,不能触摸。这一下的放松,顿时喷出一大口的血,在脆消如晕的金瓠犀,那如一抹流莹润色的脸上,凄煞而艳丽。
这一赏,竟然赏出了两人的伤势加剧,但庆幸的是本来没有交集的命运,并这样纠结在了一起,仿佛流星光彩而夺目,十分的耀眼,灿烂过后,流光易逝。属于他们的这一刻,并这样不为期许的就结束了,流入涟漪波纹的水里,如脆冰薄任而殷实的鲜血涂满了金瓠犀的脸颊,此刻的她平静的如同冷眼看待睥睨一切的芸芸众生,拿起簪钗并划出一道横跨鹊桥的誓约阻隔。
金瓠犀觉得生离死别就在那一刻,没有悬念,也不及规劝,她掩袖抹了一抹脸上的血色,浪漫的如同桃花映帘,极具斑斓。
“荒厄,”金瓠犀不再称呼他为“先生”了,此刻她仰慕他的冷峭冰销,不及温柔缱绻,并以如此凄柔的美丽而遍染,于是她爬了过去,伸出一支能够触及到的手抚摸上去,柔和的似乎葱绿的柔荑,原来还存抚慰。她一问,问的很呵护备至,仿佛一生的话语就在这一句里,匆匆而玄妙,想来这就是爱情吧!
金瓠犀就这样停留在那一刻。
“金姑娘,我…本来…就是…欺骗…你的,”北静荒厄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处在下首的金瓠犀,不忍凄厉的述说道,突然金瓠犀竖起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厚实的嘴唇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嘘”的一声,阻止的道“算了就算你欺骗我好了,此一生,小女子我注定痴缠你了,你甩也甩不掉,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