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曾往事一杯酒,上前辈可有一丝遗憾!”名邺临近高台边缘,淡淡的道,他随性化作悄然间并控述这俗世一昧悲秋的无限惆怅,这时他背襟迎风,恰恰徐徐沐染的将秋意浓度的喟然长叹,说的那么随意又坚实,远处骤雨初歇的亭廓,孑然无累,仿佛似茕茕孑立,寂冷的有些沧然。于是那份深远的心境并随着映帘的照射,浮白了过来,一下子并涂染了两人似乎硕果仅存的累累风华。
上岘印仍旧是淡漠无情,他的万里悲秋不过是隐藏在一身的披沥肝胆里,然而时过见迁的年少轻狂,早也被俗世给埋没,他的勉力为之,仿佛是踏入这芸芸众生的一介浮萍,名邺如此的说,就是点破他的意图,已经达到俯瞰这世间峰巅、高度的他们,为何也要不能免俗的勘不破,瞧不透,这些本就可以摒弃的杂念,所以那无尽秋鸣的落寞在背转身迹的那一刻,就也显得悠然又空匆。
“那又如何,”上岘印眼睑下垂,有点倦意的冷冷回道。
“听闻当初揶邪宗创立时,恰逢西域分裂,而大西王不黜的独占鳌头,甚至驱逐你们的本源密宗,那时的境况,仿佛与此时相同,不知我大名府的权力之争,能否比拟的了你们的宗派之争!”名邺还是徜徉在远处自雨亭的雨水纷洒,骤然焕彩的惬意里,他阻挡上岘印在这座早也苍凉悲古的府邸里肆意搅动风雨,就是为了提醒于他,他还有西域大西王不黜这个强敌,还环伺在畔,为何千里迢迢的不惜来中原搅风搅雨,所以侃侃而谈的释然道,“难不成我们这里有着可以披靡天下,任君采掇的魔力,堪堪促使上宗师,放下身份,也来分得这勉强浊世的一杯羹么!”
“呵呵,”上岘印一阵讥诮的冷笑,这名邺突然出现在这里,恐怕早也洞悉了这危机四伏的名动宅,如今强敌环伺,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境地,既然无望覆灭他们,那么唯有一践久久不能一尝的心愿,巍巍厉然的道,“北城王明寂曾被你所击败,不知今日上某可否有机遇,与你比斗一番,看看传闻的真假,不是江湖杜撰的。”
“嗯,”名邺皱了皱一丝眉头,沉沉叹息的道,“今日怕是要扫兴了,我的杀意只是对名动宅有威胁的人,上前辈对我府中的人,留有余手,不曾杀害,小辈在这里谢过,所以断然不会在此刻动手。”
上岘印一阵寂寥,他觉得甚是可惜,名邺的意思,说的是他无瑕分身,如果以疲累之身,应对于他,无异于搪塞、敷衍,如今府邸中那一些具有虎狼之心的人,还待打发,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应约一战,岂不辜负一番各自敬仰的心境。
“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有机会再此一聚,届时定然好好领教一番,曾击败北城王杀魂的你,究竟如何的学究天人,惊天动地。”上岘印虽然傲视这世间的诸人,但似乎自踏入这里,见到这位享誉盛名的括易之主时,发觉原来鄙夷,曾不屑于一顾的中土,浩瀚无垠,能人辈出,仅这孤逸一人的风度并让他望而却步,深深的感受到了一丝堪为对手的忌惮,这种感觉在他的师父,一代宗师“域易曦”的身上才隐隐存在,不禁离去之心迫切,凝然高倨的道。
“定当不负期望。”名邺骁厉的回道,心中却有些觉得累赘,这上岘印果然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让他退怯的,看来他还有一番逗留中原的觊觎之心,得到心中久久隐忍,也要不惜代价,觅得的意图,然后才回归关外的西域,只不过这一切的契机是被束之高阁的虎符君子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来这份苍古幽凉的心境,是不能释怀的了。
自名动宅屹立在这西陲之畔,守护建康的门户,他并知道这一切的风雨才刚刚开始,先辈的勠力同心,不过是延续这种悲凉,他们不惜疲惫一生,放弃啸野山林的惬意,也要投入这激流勇进的漩涡之中,逆水行舟,那怕万劫不复,也从不退缩,如今处在风口浪尖的他们,初心秉持,还是依旧的为心中的理念及信仰奔走,但这俗世尘寰的不理解,造成了忌惮他们的无情猜忌,那么他们就只有打破这些禁锢,为长久以来的崇高理想,甚至与那些污浊的俗世为敌,腐化堕落的青瓦街巷,在江南的烟雨蒙蒙里,王谢堂前的百姓人家,一丝“未若柳絮因风起”的诗意不再,残存的凭吊,只有悠悠的一句唏嘘感叹,才能弥平心中的不畅。
名邺淡然的瞧着上岘印远去的背影,这位武学宗师,心迹难辩,此人的巍巍高悬,不比任何一位具有站立在巅峰状态下的高远之人逊色多少,他的寂寞是难以捉摸的,纵然达到了他那般的高度,也有俗世牵绊,堪为出手的理由。所以古往今来的争斗从不曾停息,如果收拾这些羁绊的疲累,还待休憩,那么他的云淡风轻,此刻也变作雷霆一怒,看来自己不曾出手的这么多年,安逸如初,似乎也忘记了那种血性翻涌的感觉,是如何的样子,至于他的惊怖手段,厌倦的如同苦涩的柑橘,再次拾起,有些陌生抽离。因为所有的俗事也被他的结义兄长们代替,轮到他出手的事情,并是足以左右时局的大事,今次看来是免不得要狠厉出手了,他端看这落尽繁华的一缕阑干,还不如极尽一瞥,来的惬意,蹉跎的静好岁月,翻看往事随风,逝去的好似流光,想抓也抓不住。
“曲京啊,你的消失,仿佛在昨日,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