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而望远,那位站立在崖壁之上显得很孤陌凌冽而沉沉置身的人,晓风厉色,他酷烈似寒星的目光深邃而隐藏,仿佛犹待窖酒浓郁一般且醇厚无比,当巍巍高悬的陡崖,被习习的清冷阴色所染,他岿然屹立若作磐石的身躯已经超凡脱俗,不禁仰视来竟然让人有种欲顶礼膜拜的坠跪之感。此人一袭裘衣披罩,寒暑不改,远远瞻仰来清徐裹挟的外袍,把风度留久且堪堪韶华流秀而衬托来的白,染上沐色,饶是他儒雅淡漠,却也没有人胆敢小觑这样一位观来沾染秋意浓厚的人,很是苍古幽凉,俯瞰这芸芸的众生。
原来这人并是那享誉江湖的拜亭会舫主人颜凡的胞弟颜晖,此次天字一号杀舫的血腥惊怖,并是他居高临下,信手所挥,就发动来的雷霆万钧,这股披靡犀利莫可阻挡的强盛气势,已经被悠悠深远的山间葱翠,将云烟出岫般朝霞挽色的孤韧,映来竟然十分的坚峭绮丽,以致相映成趣。
山岚的晓色有些苍古幽深,但这位拥裘披带的人,已经把淡漠的嘴角噙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似乎一切已成定局,在他的藏锋放敛之间,能操控的并是这须臾时的片刻,既使婆娑如缕的在指尖悄然的就流失,也只不过是光阴荏苒,弹指刹那一挥间。而远岚似山色勾勒的几笔线缘,竟然寥落疏远的映衬出这位站立在云层顶端也淬炼若铁的充盈轮廓,刚毅而孤峭。渐渐渊沉若海的身骨被遗留的一点绝世清华所覆盖,将遮挡的半边阴邃浓入裘衣的厚实里,原来他的躯体也残,但此刻居高临下的孤韧之姿,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变化,想是山风习习有恶,致使沾染了尘涤,所以孤傲坚韧如他,也偶感不适。他们拜亭会舫虽是响彻江湖,但终归是阴晦的黑道,如果步入正途,会是另外一番捷径。此刻受据传府盛情所邀,本来胞兄未置可否,但病弱残躯如他却是不甘沉寂,想要创立一番世人难及的精彩局面,所以揽下了这次针对括易一室的雷霆发难,既使不堪忍受山风的寒朔,却也披裘而起,致使千仞峻峭临峰而险也无所畏惧。
“呵呵,兄长你所不愿而不屑之事,小弟我并代劳了,想来你的考量是为今后计,但我却不同,大好河山,我只争朝夕。”站立在险峭壁端的颜晖耐不住阴寒咳嗽了一声,他拥着挟带披裘,对着视若蝼蚁的脚下众生,有些微微苦涩喃喃自语的说道,但似乎深远的孤沉,来不及回应他的苍凉,并也显得厚重而枯厉。
繁密葱翠的林郁间透着渗入肌肤里的阵阵阴寒,挑动的枝叶随着茂盛的树干,留下窸窸窣窣若虫动的声息,若不是衔绳飞索的酷灼猛烈,惊扰了林间的宁静,而飞横踏来的衣袂掠过层层密集的枝条,无数的人竟然似破晓的晨初,瞬间就出现在那里,划破宁静,动若雷霆,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杀舫的惊怖之威。
“好手段!”葱郁的林路上白衣清徐的有一人在杂草丛生的叶边掠过,他并是李彦柏,当密集覆盖来的层层险厉透着尖锐的寒惧,笼罩下来,不禁微微仰起首,还是赞叹不已拜亭会舫的杀伐,果然非同寻常,他飞驰在繁密的林间,牵引着无数的人来追击,虽然据传府号称“皇无庸”的陈炔讥诮他们的愚笨不知也被甘修雎无情的丢弃,被当做阻挡强敌的牺牲品,但殊不知“折戟用兵外人怎能轻易的就知晓”,所以无论是情况如何的险恶艰难,都不会有所疑惑,质疑这位昔日教主的决定,现在这残留的暗教一支,也显得很微渺,稍有不慎并会悉数毙命,但桀骜不驯如他们却也不惧生死,用堂堂七尺男儿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阻挡来至四面八方的诸多劲敌,纵然百死亦不悔。
拜亭会舫的人惊怖贯绝,从高处借助绳索的踏实,已经占据了险要的天处,不时狙杀重新被召集起来的内室一系之人,此刻的恶劣险境,被沾染血色的树林枝叶给繁密,偏偏这种无处使力的感觉,就算踏实入林,一碰仿佛致远深沉的宁静,就也完全陷入其中,双方生死较量的角逐已经开始渐入佳境,这场形同猫鼠游戏的激烈之争,随着密林的葱翠变得很是酷烈惊险。
李彦柏却也不负众望,他一袭白衣的飘忽,将这乱糟糟的险恶局势恰逢的迎刃有余,但譬喻为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毕竟也不是纸质泥捏的,他们善于营造阴诡惧怖的气氛,让人在绝望中被彻底的击溃格杀,所以往往江湖谈之色变,今番贯绝精彩且满布山野的踏索而来,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何况那位站立在陡崖之上,风度渐存之人,逐渐将胜券在握的高瞻姿态无可揣度的厉势而显,那份世人所不能够效仿的君雅只有在他的主人号称“折戟”的甘修雎身上才稍稍有所比拟。
树林里的杀意已经越来越明显,而溅洒在叶片之上的血色,完全盖住了林间的闲适,此时虽然是初秋,但那一丝丝枯厉的萧杀,却也慢慢浓烈了苍翠的林木繁茂,无时无刻不显得很荒陌萧条。内室一系的人虽久也不涉足江湖,甘于平淡,所以此刻面对杀舫那惊怖的血腥杀伐,却也从容不迫,无惧无畏,偶有抵抗,身死一瞬间,此一刻还在并肩前行,下一秒并在顷刻之间殒命身死,那怕袍泽情深,也只能暗自神伤,稍稍瞟得一眼并决绝离开。据传府的皇无庸在各人的心中种下擅动人心的萌芽,就是要他们相互猜忌,质疑甘修雎的抛弃牺牲,而选择放弃抵抗,